柳沐深的事一定,白氏就开始忙碌起来。
这件事跟柳世忠提了提,柳世忠隐约觉得自家跟武将走得近不太好,但放眼望去,他也没有多余心思替儿子相看。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夫人了。不过,”柳世忠顿了顿,“怎么会想到林家那个丫头?”
白氏将缘由说了一通,柳世忠少不得将柳沐深叫进去一番敲打,只说日后不可那般糊涂。
果然,柳世忠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了。
并且,转身再回来柳世忠居然塞给白氏手中一沓厚厚的契书和一沓银票,银票都是百两面额的。
粗粗一扫,估量下来都有几万两之多。
慌得白氏拿了东西转身就去柳若言那琢磨这些钱是从哪来的。
柳若言思索了片刻,再结合近几个月来柳父的应酬情况,便有了答案。
这些钱应该都是柳父收下的人情往来变卖所致。
柳父虽然不会收受贿赂,但有时,柳父恰好替谁说了一句话,过后家里就会收到感谢的礼物。
柳父发话照单全收,之后再全部禀报到宣帝跟前,以示并无徇私。
次数多了,宣帝便不耐烦了,便让柳世忠日后收了什么都不必报,自己心里有数便可。
而亲爹柳世忠也并不是那等迂腐的人。
这些礼物被柳父用各种途径卖出去,再买了铺子庄子,以及换成银票给白氏。
白氏捏着厚厚的身家,只觉得幸福来的太快。
立刻就有了干劲不再畏手畏脚。
白氏比着自己嫁人时候的流程走,转头就去准备纳采。
纳采需准备有吉祥意味的物件大约三十数。
柳若言一个人静静的靠在门框边上看着白氏一个接一个的吩咐着。
有些需要买,有些需要去田间地头或者庄子上现从天地间取。
柳若言有些恍惚,这才是缔结两姓姻缘。
想到这里,柳若言回了自己院子,纳采完了便是交换庚贴,这些都没什么。
后面的就要开始费钱费力了。
粗粗一看,白氏手中的银票也就几千两,便是那些地产能赚钱只怕除了再次变卖也无法现变出钱来,怕是不够。
柳若言回到自己房里,将自己所有的家私都翻了出来。
意外的在妆匣底部发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柳若言看着这信封,不由得心跳如鼓,仿佛有什么预感一般!
她的梳妆匣一般无事不会轻易开启,都用来锁贵重的东西,到现在也不过左长乐送她的玉笼球,簪子,还有她一张羊肉汤的配料方子,桃庄的地契,库房太后赏金的箱子钥匙,另外还有柳沐深自那次她说了不要胭脂之后送她的一间布庄契书。
她拿起信封,缓缓的打开口子,认命一般将里面的东西都捏了出来。
面额千两的银票。
足足二十张。
并还有一张纸条。
“汝法虽好,但终究上不得台面。贫民百姓岂能多掏钱乎?替汝想一法,将方子分成两份,一次卖与达官显贵,再不多管。汝卖与贫民百姓羊汤,一生岂能赚尽这些银钱?”
这么自得的语气,出手便是这般阔绰。
除了左长乐,还能有谁啊?
柳若言哽住了咽喉。
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她的妆匣的?
还是说,他又曾悄然潜入过她的闺房?
他留下的棋局,留下给她的饮茶习惯,还留下了这般的心思。
难道他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