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忠闻言一顿。
他答是或者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日后都是把柄。
柳世忠沉吟片刻道:“敢问殿下,这是陛下的口谕吗?”
夜凌华微微眯起眼,冷声道:“这是自然。柳大人难道还有所怀疑?”
柳世忠很是平静的看着夜凌华。
先前那道写了夜凌风名字的诏书已经被夜凌华毁了,他在御书房内时,亲手写了一份写着太子继位的诏书放在书案上要宣帝加盖大印。
但是玉玺已经被夜凌风带走。当时这才胶着起来。
如今,夜凌华明明知道,却还当众逼迫柳世忠,分明是在威胁他。
要他将没有玉玺加盖一事遮掩过去。
柳世忠不慌不忙上前一步:“陛下口谕,微臣不敢怠慢。只是,时隔已久,微臣有些不能确定陛下当时的原话为何,为了保险起见,微臣请求亲见陛下一面,以求心安。”
夜凌华冷声:“柳大人是在故意推脱还是根本就在藐视父皇?今日柳大人若是不当众念出这道诏书便不要想着出去了!本太子所说句句皆是属实,难道你还担心本太子假传口谕吗?”
夜凌华话音落,众臣这才渐渐反应过来。
两人话里话外都有机锋,且这气氛十分不对劲。
夜凌华冷喝道:“将诏书拿出来,交给柳大人!今日在场这么多朝廷重臣,柳大人可要一字一句认清楚,看仔细,好好分辨。”
用这许多朝臣的性命威胁他?
柳世忠眼中神色幽深,辨不出真意。
馨雨带着几个人低调的赶到了左长乐面前,她瞟了柳若言一眼,随后低下了头:“少主,密道已经准备好了。”
柳若言却还在望着方才那道信号出现的方向。
那方向如果没看错,应当是从御书房的方向过来的。
是什么样的危机能令左长乐忽然催她出宫?
那必定是夜凌华占了上风。
柳若言凝眉似在深思。
这时,馨雨忽然道:“柳姑娘的父亲似乎颇受宣帝重用,天子近臣,旁人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姑娘不必担心,快随少主离开吧。”
柳若言瞥了馨雨一眼,她眼神坚定,但嘴角的意一丝讥讽神色却彻底出卖了她。
柳世忠是天子近臣,却不是即将要被抉择出的新帝近臣。
新旧交替,总是要拿老臣开刀。
左长乐闻言,神色一冷,“馨雨!”
柳若言垂下头颅,左长乐眉心一凝。
柳若言很快调整好情绪,敛起眼底波动,“我去给你拿一些解毒的药丸出来。趁着如今毒性还未凝聚,能解一些是一些。”
说完,柳若言便转身向外走。
左长乐伸手想拉住她,身体却在这时,猛然一僵,他半个身子都似麻痹了。
却只能看着柳若言的背影匆匆离去。
他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连口舌也麻了。
左长乐不得已只得运起功慢慢抵抗着这阵突如其来的毒发。
馨雨一惊,少主竟然没有拦住她?
东宫内。
柳若言低着头混入了内间。
纳兰容这番果敢出击给夜凌华争来了赢面。在东宫上下很是扬眉吐气。
再加上非常时期手握兵权,虽然不多,但对东宫的人来说已经是能将她看做与夜凌华一般无二的地位。
纳兰容正坐在主殿内,底下跪着岳晴瑛。
东宫一干侍女都站在两侧。
柳若言装作才得了讯息的样子,匆匆进来低着头站到了最后面。
纳兰容早看岳晴瑛不顺眼,往常都是她忍着,今日她手里有了兵权,立刻便发作岳晴瑛。
“岳侧妃出言不逊,掌嘴二十!”
岳晴瑛愣了,不可置信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