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刺儿想了想便道:“那般麻烦做什么,反正这屋子里没有光亮,你就上去把把脉,告诉我什么情况便是了。”
两眼一抹黑,他就不信,不过是把个脉,柳若言醒来知道了还能寻死觅活不成。
左长乐顿了顿,心下又觉得有些怪异。
这真的是他娘子?
不过,这跟他并无关系。
左长乐走到床榻边,道:“烦请你帮我抬张椅子过来。”
丁刺儿不乐意了,他感觉这大夫在使唤他,“你自己就没手吗?”
左长乐淡声道:“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而阁下又将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架到了桌子上。”
丁刺儿往旁边一瞅,这大夫说得倒是一点错都没有。
他为了布下防守,将桌椅都堆在了一处。
丁刺儿爽快的将椅子搬下来放到左长乐身后。
左长乐一撩袍子坐下。
这才仔细的朝着床榻上的女子看去。
可惜,这女子的头发将脸挡住大半。
他纵使目力再惊人,此时也是黑夜里,光线太差。
左长乐将一只皓腕拿过来,伸出三指细细的探脉。
这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
这是怀孕了。
左长乐不觉微微一怔。
他很快便收回了手,顿了顿,冷声道:“她怀孕了,你为何不先告诉我?”
丁刺儿见他这样问,显然是诊出来了,有几分真才实学,他语气间便客气了许多。
“您不是都诊出来了嘛?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来这里之前她在路上晕过去两次。”
左长乐眉头一皱,虽然丁刺儿看不到,但他能感到,这大夫周身的气息忽然变了。
“她为什么晕过去?难道你不清楚吗?她初次有孕,又是前三月,你却带着你娘子在路上奔波。她如何不晕?”
左长乐已然是质问的语气。
丁刺儿一愣,讪讪道:“这么严重的吗?我,我没生过孩子,我不知道啊!”
这话一出,听在左长乐耳中,却觉得好似在推卸责任一般。
她是你的娘子,你还知道她怀有身孕,现下却说不知道怎么去照顾一个孕妇?
若不是他当真有急切的要事要办忽略了他娘子的感受,便是他从来都不在乎他娘子。
那方才那个百姓所说,这人不仅勇武还非常疼爱妻子的话便值得商榷一番!
说不得,这人是别有目的。
左长乐转瞬间已经想了如此之多。
他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左长乐拎起药箱抬脚便出去了。
“好好照顾你娘子,她身子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万不可劳心劳神。”
丁刺儿啊了一声,伸手拦住左长乐。
左长乐冷冷看向他。
丁刺儿苦着脸道:“麻烦您给开上几服药安胎。她这身子可千万不能有事!”
左长乐有些意外。
以他的目力,很容易便看清了丁刺儿的样貌。
见他这次言语间颇有些真诚之感。
左长乐回头望了床榻上的女子一眼。
不知为何,他方才坐在床榻边,看不清这女子的样貌,却心下渐生柔软。
这是不该出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