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言淡淡道:“他当时在金陵左家,金陵左家家主对他也称得上是一日三餐,有书有银。便是他一个人前往京都,身上也挂着赚钱的营生。”
丁刺儿:“……”原来是这样,他自作多情了。
“那你为什么愁眉不展?”丁刺儿问。
柳若言叹气:“我在想,他为什么没派人来?我想一定是出了大事才令他忘了。”
丁刺儿闻言心中一动。
他想要出人头地,就非得帮洛南王办成几件大事不可。
一念及此,他热切的问道:“王妃,你可知是什么大事?”
柳若言瞧他一眼:“我现下身边并无可用之人,也就只有一个你。”
丁刺儿一愣:“可是,我,我在王都里没有势力,查不出来啊。”
柳若言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他答应旁人的事从不食言。他没有及时赶来招揽这些人,定然是他遇到了十分为难的事。”
丁刺儿不觉有些失望,随口问道:“去哪?”
柳若言笃定道:“进寒岭峰。”
丁刺儿闻言忍不住跳脚:“王妃啊!寒岭峰不是说进去就进去的!你还怀着身孕,万一出事了呢?”
柳若言嗯了一声:“我自有分寸。”
丁刺儿看她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忍不住道:“要不……我替你走一趟?”
柳若言不觉有些诧异。
丁刺儿脸上微微一红,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很自然的便将话说了出来。
“王妃,你别这么看着我。眼下你身体不便,还需静养。再者,洛南王也好,季礼常也好,都不知道你的下落。为今之计,得赶紧让他们知道你身在何方。”
柳若言问道:“然后好给你赏赐是吗?”
丁刺儿一愣,立刻点头:“对对对!想要出人头地,一步也不能登天,我还是从小事做起好了。”
这话说完,两人皆是沉默。
之前丁刺儿的话还历历在目,现下的态度居然大变,虽然还是同一件事,可是怎么听都觉得有一丝别扭。
柳若言想了想:“也好。只是,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丁刺儿也不放心将柳若言一人放在此处。
两人收拾了一番便从这里离开。
其实二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不过是带上了安胎药,又找为首之人‘借’了一点银子罢了。
在柳若言的执意坚持下,丁刺儿将银子大半买了御寒之物。
只是柳若言不肯去王都,只说要在寒岭峰外等候。
寒岭峰外荒原一片。
丁刺儿觉得这女人可能是疯了。
可是柳若言平静又充满一丝哀愁的眼神生生令他觉得,干脆就陪她一起疯吧。
丁刺儿在树林外围寻了一处避风的土洼地,将御寒的棉被衣裳在里面铺好,又留下一堆干粮和清水。
“你是孕妇,每日要多在外走走。幸而此处还算安全并无野兽出没。”
“你切记,要静养。”
“如果你待不下去,便回去,将你的身份说出来。那些流民心肠并不坏,一定会收留你的。”
柳若言眼里有些诧异,丁刺儿对她的态度这一路上,一直都在变化。
直到此时,柳若言觉得若是自己再不说些什么,也许丁刺儿当真会不知不觉陷进去。
“多谢你,你的这番话我会尽数告诉他的。王爷若是知道你这般着紧他的子嗣定然从此以后会对你另眼相待。”
柳若言轻轻柔柔说出这样的话。
丁刺儿反应过来,却是大叫一声,吓得赶紧要走:“王妃!你可千万别这么跟王爷说!我哪里是关心王爷子嗣,不过是尽我的职责罢了!走了走了,属下这次定然拼死也会潜进寒岭峰,见到王爷,尽快来接回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