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齐与那沐清一起凑过去,只见窗户上有四个脚印,一大一小。小的很明显是那沐澜的,至于那个大的却无法分辨,但可以确定的是,根据尺寸判断那是一双男人的脚。
“看来是有人进来带走了你妹子。”司御齐挑眉。
那沐清沉沉的吐了口气,是谁?黑衣人吗?他到底要做什么,带着那样病怏怏的澜儿出去,澜儿会受不了的。
“啊?那怎么办?”六合紧张的捂着嘴巴就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个坏人为什么要绑走三小姐,三小姐房间里的窗子都被反锁过的,他怎么跑进来的。二小姐,三小姐她不会遇到危险吧。”
卜儿也是低头抽泣了起来。
那沐清拧眉:“六合你确定吗?这个窗子往日里都是反锁的?”
“是啊,因为三小姐的身体见不得光,所以这里我每天擦过后一定会反锁上,出房间前也一定会检查一遍的。”六合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从窗口进来的,那这家伙就是从门口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不可能,卜儿和六合离开后,卜儿就在门口守着,那个黑衣人若要进屋的话,卜儿不可能看不到。
除却这个可能的话,就是澜儿根本就认识对方,所以才自己帮那个男人打开了这扇窗…
这也就是说,有可能带走澜儿的人并不是会让澜儿害怕的黑衣人,那会是谁呢。
那沐清烦躁的拧了拧眉:“行了,你们两个都不许哭了,我问你们,澜儿她这几日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六合摇了摇头,可随即有点了点头:“说不上是不对劲,自从二小姐你要出嫁前的一天开始,她就已经不与我们任何人说话了,这三天她更是一句话不说的每天就只低头刺绣,不管我与卜儿跟三小姐说什么她都不理我们。
若说奇怪的话,其实也算不得奇怪,因为三小姐是舍不得二小姐才会这样的。”
卜儿倒是摇头道:“我倒觉得三小姐其实真的不对劲,以前就算三小姐心情不好,可是我们逗她的时候,她知道我们是在担心她,还总是会尽量与我们说说话,但是这三天,三小姐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句话都不肯说。”
“是这样吗?”那沐清手捏着下巴缓步来到了桌前,看到她正在绣的手帕上刺着‘清’字,她的眼睛一阵酸涩,就算她已经嫁到了齐王府,澜儿也还是想着她这个姐姐,因为没有父母的疼爱,她觉得无依无靠,所以只能将所有的亲情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可眼下她也嫁人了,所以澜儿会变的很没有安全感吧。
她转头看向窗口处的鞋印,想了片刻道:“六合,卜儿,你们两个好好的守在这里,万一三小姐回来了,你们就随时来向我禀告。”
她说完后离开了澜苑,司御齐也一起走了出去:“你不找了吗?”
那沐清拧眉:“找,就是因为要找,所以才要赶紧出去。”
不管那些人带走澜儿的目的是什么,那沐清心中有种感觉,他们一定会来找她的。澜儿身体不好不方便行动,对于那些人来说,澜儿最大的利用价值不就是可以要挟她为他们去做事儿吗。
“你有什么方向吗?”司御齐似乎看出了她现在有些茫然。
那沐清突的站住,摇了摇头仰头看向月色,就算那些人真的抓了澜儿,也不可能这时候带她出来闲逛让她遇到不是吗?“没有。”
“那你走这么急做什么。”司御齐挑了挑眉:“青峰,你去找个画师来,一会儿我们将澜儿的相貌画出来,我派人出去帮你找。”
那沐清吃惊的转头看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瞧你这话问的,本王一向乐善好施,别人的忙都会帮,更何况是我新婚妻子的忙呢,我更要帮了。”
“呵,你会这么好心?我为什么觉得你好像有阴谋呢?”
“是有阴谋,想要让你欠着我的人情,更想看你的笑话,让你知道离了我你果然是不行的。”司御齐挑眉坏坏的一笑。
那沐清白了他一眼旋身往门口走去:“你无聊。”
可是,她也隐隐觉得司御齐会帮她可能真的不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其实…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青峰先一步离开,那沐清与司御齐坐着马车围着内京城晃了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目标,这才决定要回王府。
画师按找那沐清的描述将画像画完之后,那沐清拿着成图不停的皱着眉头。
这是什么啊,完全就是古代的美人图吗,认识澜儿的会觉得这画的还有点像,可若不认识的,要怎么凭借这种略显抽象的图找到人呢?
她不禁摇了摇头。
“怎么了,不像吗?这都已经换了三个画师了,你妹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至于这样难画吗?”司御齐撇嘴。
那沐清抿了抿唇:“不是难画,我只是觉得看着这画上的人有点陌生。”
旁侧画师有些紧张的道:“若王妃觉得小的画的不好,小的可以再重新画。”
那沐清对那画师摇了摇头:“不是说你画的不好,而是我的审美有问题,算了,我自己画吧。”
她说罢提起裙摆跑了出去,从厨房转了一圈儿后手里多了几支未燃烧完带着灰烬的粗壮木枝回来。
她用刀子将木枝削了一个尖儿出来,随即坐到书桌上铺上纸,握着笔自己噗嗤噗嗤的画了起来。
司御齐见她这画法极其好奇,便上前观摩了起来,当看到她笔下大体轮廓渐渐显现出来的时候,他不禁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从不知道还有人可以将画像画的如此入木三分,让人一看就好像将人整个给印了下来似的。
虽然她还未画完,可是他却已经看到了澜儿的大致样貌。
而那画师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那沐清的手法,更是吃惊的眼珠差点垂到了地上。
她手上的木枝灰烬画完,她又换另一支,这样一直换了四五次,才将画像给画好。
见没有什么太大的瑕疵,她将画举了起来对司御齐和青峰道:“我妹妹长这样子的。”
青峰连忙点头,而画师也是不禁感叹道:“小的自认为在这内京城中画技无人能比,可是在王妃神笔相照之下,却甚感无地自容,敢问王妃师承何派?”
那沐清挑眉:“我没有师门,这都是自己瞎琢磨的。”
一旁司御齐更是赞叹的看向那沐清,引蝴蝶,跳舞,画画,她一次一次的向他证明着她的特别,他对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真不知道未来她还会给他怎样的惊喜,他拭目以待。
“青峰,拿着王妃的画,让兄弟们出去找。”司御齐邪魅的看着那沐清微笑。
那沐清努嘴道:“等一下,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不要弄的太张扬,这对我妹妹不太好。”
青峰点头后带着画师一起出去,那沐清紧拧着眉心在桌旁坐下,司御齐挑眉在床边坐下道:“看你平常那么冷漠,倒没想到对你妹妹你还挺有人情味儿的。”
“她是这世上唯一把我当成亲人的人。”那沐清抬眼看她:“不过是老天爷不公平,没能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不然我也不必这样担心她了。”
“说来也怪,你妹妹那是什么怪病,居然见不得光?”司御齐来到她身侧坐下一副好奇的样子。
那沐清见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禁不爽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半夜无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那沐清才微微有了几分的倦意侧身睡着了。
天亮后,司御齐先一步醒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着那沐清娴静的睡颜。
曾经以为娶到她会是他的噩梦,可却没曾想她倒是为他的生活涂上了一层很美妙的色彩,她的性格,她的才能,她的秘密,没有一样不吸引着,如今就连她的容貌都让他着迷…
着迷?他晃了晃头坐起身,用这词儿似乎有些不妥。
他一动,那沐清也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司御齐尴尬的咳了一声道:“醒了?”
那沐清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努嘴下床,穿戴整齐后她打开门打算要唤人进来送水洗漱,可谁知道青峰却先一步冒了出来:“王妃。”
“青峰,这么早你怎么会在这里。”那沐清让开了一步:“是要找王爷吗,进来吧。”
“今日清晨咱们的人在河边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青峰进门后禀告道。
那沐清心一沉,随即有些抗拒的道:“发现女尸你不去报官来这里做什么?”
“属下去右相府问过,那具女尸身上穿的睡袍与那家三小姐失踪时所穿的睡袍颜色和款式一致,而且看那身段恐怕也…”
那沐清皱眉:“你别乱说,她不会死的。”
“属下也只是猜测,并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