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个时候,年轻妩媚的冯琦却突然在一旁轻轻道:“薛老师,我也认为郭阳说得没错,这……这应该是一个赝品,不过,高仿得惟妙惟肖,如果不是釉色上过于仿真,款识上有明显欠缺,是很难辨别出来的。”
薛春兰呆了呆。在座众人也呆了一下,都面色复杂沉默了下去。
郭阳的话不值得相信,但冯琦作为冯元良大师的女儿,家学渊源目光独到,她的话在业内具有相当的分量。她说是假的,那必然就是假的了。
孟天祥被冯琦突兀而出的一锤定音给噎住,噎得面红耳赤。他嘴角哆嗦着,眼前一阵发黑,慢慢坐下,大脑中一片空白。
假的?怎么可能?!
实际上,这莲瓣碗他是从省城的古玩市场上淘来的,不过,也确实是经业内熟人介绍,花了几万块的真金白银,没想到会买到赝品。
薛春兰也缓缓坐下,勉强一笑道:“其实真假不重要,但小孟的心意我是领了。”
难堪之极的孟天祥听了薛春兰这句话那叫一个感动啊,几乎要热泪盈眶了。郭阳撇了撇嘴,心里暗暗冷笑。
冯琦用惊疑的目光凝望着郭阳,轻轻道:“小郭你是北方晨报的记者?没想到你在明清瓷器鉴别上造诣这么深,连我都只注意到了这个莲瓣碗的釉色和色差,没看到款识上的缺项……你真的很内行,很不错,哪天我们一起聚聚!”
只有冯琦这种内行才知道文物鉴别和收藏领域是掺不得半点水分的,没有十年以上的研究浸染,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没有经过各种锤炼和实战,不可能练就一副火眼金睛。
郭阳的话别人认为是信口胡言糊弄人,可听在冯琦耳中却是字字珠玑,很内行。如果不是郭阳的话引起了她的共鸣和好感,她也不可能当众说话来为郭阳解围。
周冰也是一脸的好奇和惊讶,大学期间,她知道郭阳对文物鉴别和传统文化有些兴趣,但兴趣归兴趣,他学的也不是这个专业,怎么突然间变成了文物鉴别专家了呀?但她紧握着郭阳的手,并没有问出口来。
郭阳笑了笑:“冯总,我只是业余爱好,误打误撞,碰巧说准了罢了,让您见笑了。”
冯琦温和地笑笑,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她只当是郭阳谦虚,不过,她心里也是打定了主意,过后她一定要找郭阳聚聚,交流交流,如果真是在文物鉴别上的奇才或者学有所长,她一定会把郭阳推荐给自己的父亲冯元良。
这两年,自觉年纪大了,冯元良一直在物色传承弟子。冯家有一子一女,但长子冯庆热衷于官场,对文物古玩和传统文化丝毫不感兴趣,冯琦虽然幼承庭训但毕竟是女子,在恪守学术正统的冯老心里,一直以没有关门弟子继承所学而感到遗憾。
或许,这郭阳就是父亲多年苦寻而不得的传承弟子人选呢?冯琦深深凝望了郭阳一眼,又扭头去笑着打起了圆场:“孟总也不必介怀,这种高仿虽然是赝品,但无论是做工还是烧制,都是精工细作,出自高人之手,也具备一定的收藏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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