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你好。我们是人民医院外科,事情是这样的…”
江少鸿一开始面不改色,但越听面色越加不善,似乎有着厌恶,但却又无可奈何。
“嗯,好,我马上过去一趟。”江少鸿挂上电话,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兰心。
兰心早看出问题,他电话一挂,兰心担心的问道:“少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市医院打来的…”江少鸿仍然琢磨不定,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阴魂不散?!
“医院?出什么事了吗?”兰心更加迷惑不解,难道是亲友们谁出了事?
“少鸿,你快说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兰心催促。
估计这事也瞒不过,江少鸿定了定神:“可可自杀了,现在抢救的效果不好,她坚持要见我。”江少鸿眼眸里泛着红光,他总觉得,兰心却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有所顾虑的,甚至会影响他们的结婚。
轰!兰心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满脑力回荡的都是“可可自杀了…”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兰心已经没有可可的消息了,她都已经快忘了这个人了。没想到,现在再次听见,却是关于她的死讯!
突然之间,兰心明白许多,直觉里可可自杀跟他们结婚有关,因为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新郎结婚,新娘却不是她!
一踏进医院,还未走进手术室,可可的父母就扑上来,对着江少鸿就是一顿猛打:“你这个混蛋!你已经把我们的女儿害的进监狱,你居然还不放过他,你居然害死了她!”可可的母亲已经哭得几近昏厥,看见江少鸿走过来,放开女儿,就疯狂的捶打着江少鸿。
兰心跟在后面,一切恍如隔世,可可不是自杀吗?为什么医院走廊里还有警察?听见老妇人的哭诉,兰心身子一颤,又是一顿重挫,可可进监狱?她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隐隐约约,听见警察解释说,可可是因为看见了报纸上刊登的她和江少鸿即将结婚的消息,而找利器割腕自杀的。
进了手术室,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可可,兰心只觉得满心的愧疚,或许可可说得对,她要是不从美国回来,说不定可可还可以一直留在江少鸿的身边;可是,她回来了,虽然没有跟可可抢江少鸿,但却间接的害可可失去了江少鸿。现在,更是……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的就是现在这副情景吧…
看见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可可挣扎着想抬起手,但却无能为力。
江少鸿虽然对她没有感情,但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隐隐作痛:“可可,你这又是何苦呢?”
可可没有回答江少鸿的问题,只是看着他身后的兰心,苍白的脸上露出阴冷的微笑,眸光涣散的眼睛忽然犀利透亮,“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别想安心得到,我…死了,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们…可以安…安心在一起…”
“可可…”瘦弱的胳膊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无力的垂落下来,可可的父母伤心欲绝的扑倒在床前:“傻孩子…你怎么那么傻啊,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死了,你让妈妈还怎么活啊…可可,你醒醒…醒醒啊。”
“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老人们看着女儿再也醒不来,悲愤的将他们二人赶了出去。
兰心全身冰冷,压抑着哭声,内心深深自责,那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可临死时看着她的那哀怨憎恨的眼神,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两位老人哭倒在女儿遗体前的肝肠寸断的模样,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该是怎样的伤痛?!
“兰心,兰心…你不要这样…”江少鸿心里也有愧疚,他当年如果不跟可可在一起,不给她幻想,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看着兰心悲伤的模样,捂住嘴不敢大声哭泣的样子,他心疼的想要将她搂过来,却被她远远的躲开。
“兰心…你怎么了?”看着落空的怀抱,江少鸿不敢置信,她真的又要躲他了吗?
兰心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他们就要结婚了,她的肚子里还有了他们的孩子,可是,他们却无法安然的在一起了。可可说的对,她死了,他们确实无法安心在一起,他们的幸福中横着一条人命!可可的影子会像幽灵一样飘荡在他们的周围,时刻提醒着他们,他们的婚姻是怎么来的。
虽然理智上清楚,可可的死不管他们的事,是她自己想不开,甚至她还做过伤害兰心的事,即使是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但情感上,兰心却无法接受,也无法在可可因为他们自杀后,她还安然享受着幸福。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回不去了!她可以不去计较江少鸿以前对她的伤害,可以不去计较江少鸿这些年有过多少女人,但她却无法不去计较这条鲜活的生命!她无法跨越那横在两人之间的永久的障碍,血淋淋的障碍!
可可在用她的命组织他们在一起,而她,做到了!
江少鸿心急如焚,兰心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悲伤,她明明就在眼前,但感觉却离他好远好远,远的让他抓不住!
“兰心,你不要这样…你不要把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啊!”江少鸿上前,想要抓住她,但她却是又后退几步。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兰心说完,转身出了医院。
江少鸿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抽动的双肩,他多想上去,陪她一起啊!可是,他知道,她一定又会把他推得远远的!双拳紧握,抑制浑身的战抖,忍住上前拦下她的强烈愿望!
可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江少鸿眼里爬满血丝,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让他得到幸福?为什么上苍都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的乌云密布,江少鸿高大的身姿笼罩着浓厚的落寞,仿佛天地间就剩下他一个。
忽的,强壮的身子晃了两下,重重的摔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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