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多少起?”蔚池乔问。
汪梅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市区也有,外头的村镇也有,这么些年,太多了,记不清了。”
“一个能赚多少钱?”蔚池乔看着她。
“几百块。”汪梅没怎么挣扎。
“收货人呢?”
汪梅顿了顿,说了个名称,“那里有冷柜,只管送去,没见过谁。”
娄瑞眉头深锁,转身推门走出来,看到门外带着耳机的艾云台,凑上去说:“队长,这个制冰厂,就是远山集团转钱的那家小公司,但只是过了一道,钱都出去外面,不在境内了。”
艾云台知道,经侦那边查到这家制冰厂时,已经发现这家空壳公司的猫腻,不过小作坊早已人去楼空,注册法人更是查无此人。
可区区几百块的生意而已,犯得上如此大费周章?
艾云台的眼神不解的投注在汪梅身上。
汪梅还在交代,如何知道消息,如何买通,如何取货,如何储存携带。
——她的态度一直如此,有实打实的证据在眼前,便直言不讳,毫不遮掩,但与此无关的,则一个字不多说。
蔚池乔等她思路清晰的说完,又从那堆照片里点出两张老人的照片,其中一张是罗美娟的母亲。
这事阮咸知道,他冷笑着问:“那些人你只认肚子不认脸也还说得过去,这几个该不会不认得吧。”
蔚池乔观察着汪梅的表情,时间受限,雇汪梅当保姆的人家,只又新找出这一家来,同样的,那家的老人也是在雇佣汪梅后很快去世,那家人坚称不知情,他们也是在没办法,只能拿来诈一诈汪梅。
汪梅淡淡的看向蔚池乔,“我只是打过工,也是罪吗?”
“这是打工吗?这是催命吧!”阮咸皱眉,“罗美娟母亲被你照顾了几天就死了,你能说这其中没有关系?”
汪梅摇摇头,“我听不懂。”
阮咸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汪梅,我们没有时间和你在这干耗,你干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交代只是时间早晚的分别,别说你不知道罗美娟是怎么失踪的,霍小雅的孩子是谁带走的?”
汪梅摇头,“我不知道。”
蔚池乔做了个手势,肃声对汪梅说:“我们已经找到目击证人,指认出四年前见到你拖着一个编织袋半夜进入老肥皂厂职工宿舍,你还要说你不知道吗?”
汪梅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无波无澜的说:“那是我干的,我拿钱帮人家搬的,只拿钱而已,对方是谁,我不知道。”
“你!”阮咸给气的火冒三丈,让汪梅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憋得胸口痛。
蔚池乔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靠近汪梅的身边,微弯了腰看着她,“你收钱搬运罗美娟的尸体,那你知道罗美娟是你儿子熊杰的初恋吗?”
汪梅那张麻木的脸突然快速的抽搐了一下,斜仰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蔚池乔。
阮咸瞳孔闪了闪,忍耐住性子没有出声。
“谁说的?”汪梅的声音带着一点抖。
“林蔷,”蔚池乔吐出这两个字,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一字一句的说,“她说初中时罗美娟在校外台球厅认识了熊杰,两个人开始谈恋爱......”他看着汪梅颤抖的牙冠,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罗美娟从小被虐待家暴,医院有就诊记录,熊杰可是她那时最大的依赖和......”
“谁说的?”汪梅粗嘎的打断蔚池乔的话。
“罗增强,”蔚池乔眯了眯眼,试探的说,“他是罗美娟的哥哥,他说他爸当初.....”
“我要见罗增强!”汪梅被铐住的手腕瑟瑟抖着,强压着某种情绪低声说,“见他,见他我就说。”
门外几人商量了一下,艾云台点了头,娄瑞去带了罗增强过来。
“我怎么还是糊涂。”阮咸烦躁的挠着头皮。
蔚池乔站他旁边皱眉,“我心里也感觉怪......”
“这女人真他妈的邪门,”阮咸倚着走廊的墙,“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乔儿,你说这种已经不能算心狠手辣了吧,这得算心理变态了吧。”
“可心理动机呢?”蔚池乔心里乱,见罗增强不情不愿的来了,没再和阮咸说话,看了眼娄瑞。
娄瑞悄声说:“他不认识汪梅,没见过。”
艾云台向里面指了指,让带人进去,里面吴维维跑过来小声说:“汪梅要上厕所。”
艾云台点点头。
吴维维才又跑进去解开了椅子上的禁锢锁。
汪梅仅戴着手铐,鬓边的头发垂下来一缕,低眉顺眼拖沓软绵的往外走,在门口迎上了正在低声抱怨的罗增强。
蔚池乔不知怎么心里突然一跳,可意识还没来得及反馈成动作,就见汪梅用臂肘撞开吴维维,奋力扑向罗增强。
“啊啊啊——”走廊里立时响起罗增强的惨叫。
周围的人连忙飞扑上去制止。
汪梅终于被生生拉开,踉跄着站稳身子,依然面无表情,只是从淋漓血迹的嘴里“呸”的一声,吐出了罗增强的半个耳朵。
“人渣。”
离得最近的吴维维恍惚听见汪梅这样说了一句,但声音太轻了,又仅仅像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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