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芝听说龙秉诚被人抓走,就心急如焚。她已经很确定此事与王老二有关。但是,秉诚具体被什么人抓走,抓到哪里去了她全然不知。他们将把他怎么样?他们会要了他的命吗?秉诚一定是凶多吉少。如果他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不停地想,不停地问自己,然后又不停地哭。她能干什么?她除了等待还是等待。然而就在刚才,她终于从丈夫口中知道了秉诚的下落及他还活着的消息,不由得心下暗暗庆幸。她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有一点办法,她就要拼了命的保护那个男人。现在,自己的丈夫要自己出去指控秉诚,指控秉诚牯奸她,他们说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她答应了自己的男人,她说定会按他们的要求去指控牯奸她的人。于是,刘成器就放心了,他把张发芝带到了银沙镇土地堂。
这天晚上,土地堂里的“坐堂”比头天晚上单审龙秉诚时的气氛森严得多。大堂正中坐着总舵主陈南山,他的左边坐着周春山,他右边坐着江秀坤,众哥弟分站两旁。今晚,因江秀坤与龙秉诚沾亲,而周春山又被称处置不当,所以二人都要回避,于是,就有陈南山主审。
时辰一到,陈南山高声大叫:“带龙秉诚。”霎时间,秉诚被五花大绑推至大堂中央跪于台下。
陈南山对着秉诚大喝一声:“矮起!”
众喝:“矮起”。早有两个行八将秉诚按跪于大堂之中。
陈南山问:“下跪之人可是龙秉诚?”
龙秉诚答道:“正是。”
陈南山问:“龙秉诚,有人报你牯奸锦金山万寿堂拜弟刘成器之妻刘张氏,你可知罪?”
龙秉诚说:“大爷,冤枉啊。想我龙家乃闻名乡里的忠厚之家,我龙秉诚一生勤谨仁义待人,说我牯奸刘张氏不知从何说起?”
陈南山说:“无需狡辩,想来你也不会承认。证人拜弟王其昌可在?”
王老二出列跪于台下说:“王其昌在。”
陈南山说:“拜弟王其昌,你把那日龙秉诚牯奸刘张氏之事讲来。你要如实讲述不得有误。”
王老二说:“遵命。去年八月初九晚上,其昌外出喝酒归家,行至‘斑竹林’处,听见竹林里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其昌循声而去,见龙秉诚正与刘张氏正在林中有奸情。”
刘成器在旁一听大为恼怒,忍不住在人群中发声骂道:“王老二乱毬说,你龟儿说清楚点,究竟是牯奸呢还是有奸情?”
陈南山大声呵斥说:“今晚有本大爷问话,下面之人不得喧闹,不然帮规伺候。”
王老二听清了刘成器的话,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改口说:“对对对,是牯奸,是牯奸。其昌看见龙秉诚正在牯奸刘张氏。”
陈南山问:“那你为何不去现场捉奸?”
王老二说:“我本要现场捉奸,但仔细一想,其昌腿脚不便是个半残之人,怎敌那体壮强健的龙秉诚,万一被其所害,岂不正中其杀人灭口之下怀。其昌只是想留此残身作个活口证人。”
陈南山说:“此话也还讲得通。但仅凭你一人之言不足全信。”于是,向堂下喊道:“带过受害人刘张氏。”
刘张氏被人带上堂来。刘张氏低头偷看了秉诚一眼,见他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顿觉悲伤不已,心中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