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曦经过海上长途跋涉,到达东京港时,静曦的丈夫岸田荣作和静曦的外公早已等在码头上。看着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妻子,荣作以自己高大的身躯把静曦紧紧地抱在怀里。此时,在远离了过去一段时光里惊心动魄的刀光剑影和打打杀杀的血雨腥风后,静曦这才觉得丈夫才是自己的港湾,此时,虽然,离开故土,离开亲人,静曦心里是那样的不舍,但是,与成天提心吊胆的在几乎无政府状态下的无奈的生活相比,这里更显得风平浪静,生活得更为舒心和安心。
才走了几个月,外公好像又苍老了一些。静曦问他的缘故何在,外公说主要是已经习惯了静曦在身边的缘故,因此,几个月对外孙女的思念,想得白头发又增加了些。两个晚辈扶着外公出了码头,上了荣作开来的汽车,一家人先回到外公的寓所,等着外公拿出静曦平时爱吃的晚饭。明亮的大厅里,使她又找到了很久以前曾经有过的感觉。因为在家乡银沙镇的家里,镇上几乎没有电灯,每天围坐在煤油灯下,让静曦觉得现在的她恍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人这个东西真怪,离开上海时静曦还觉得是那样的不舍,真恨不得就长留在亲人们身边,不再回到那遥远的日本去了。可当真正回到日本,回到自己的丈夫身边时,静曦又觉得回家真好。毕竟,在这里的生活,让人不用担心遇到在银沙镇和南京所经历的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因此,静曦决定尽快忘掉这次回国后所遇到的种种不快,回到自己的学习生活和家庭生活中。
几天后,静曦回到了帝国医科大学,进入到正常的学习当中。岸田荣作的妹妹岸田柳惠,她是静曦在班上最好的朋友,放学的时候又和静曦走在一起。柳惠高兴地拉着静曦的手说:“静曦,你可回来啦,真想死我啦。”
静曦说:“我也想死你啦。”
柳惠说:“其实,你走后,最想你的可不是我呀。”
静曦说:“好哇柳惠,你刚才好说你很想我,怎么现在就说不想了,你想要骗我吗?”
柳惠说:“我可没有骗你,我是很想你,但是不是最想你的人。”
静曦说:“那,最想我的人是谁呀?”
柳惠说:“是我哥哥呀。静曦你的丈夫呀。”
静曦的脸一下就红了,轻声说:“这是肯定的呀,一个丈夫肯定会想自己的妻子的呀。”
柳惠问:“那你,想他吗?”
柳惠这一问,倒真是把静曦给问住了。是呀,自己想过荣作吗?静曦使劲儿想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想过荣作没有。在银沙镇的时候,静曦一直沉浸于焕明的感情纠结中,当时自己的心思根本放不到别人身上去,哪怕他是自己的丈夫。到了上海后,自己又陷入被周淮卿的绑架案中。当时自己很恐慌,脑子很乱,在静下来的时候,好像想到过荣作,但那好像就是一闪念。现在猛地听柳惠提到这个问题,静曦倒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荣作了。于是,就红着脸没法回答柳惠的问题。
柳惠见静曦脸红了,就说:“啊,脸红了,不好意思了吧?不过,不说也没有关系,因为,哪有妻子不想自己的丈夫的呀?是吧静曦?”
静曦就支吾着说:“是吧,你说是就是吧。”
柳惠说:“你走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信来,哥哥就每过几天跑过来问我有没有收到你的信。我说没有哇,静曦若是要写信也应该首先写给自己的丈夫呀,怎么会首先写给我呢?哥哥就着急地说,可是她也没有给我写信呀?我就对哥哥说,静曦也许在家里有什么事不方便写信,也许她很快就回来了用不着写信。哥哥就说,但愿是后一种情况吧。”
静曦说:“本想写信吧,想着再过不多久就回来了,怕我人都到了信还没有到,可临到走的时候又有事情拖延了时日,就这样一直就没有写信。”
柳惠就试着问:“你的表哥,也就是你爸爸妹妹的儿子,他,还好吧?”
这柳惠怎么突然就问到焕明了,这让静曦紧张起来,也唤起了她心中的隐隐作痛。静曦说:“我这次回去,没有见到我的表哥。”
柳惠说:“怎么会呢?你们以前可是情人的,怎么,老情人都不见面了?”
静曦就佯装不高兴的说:“怎么,替你哥哥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