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团长知道冷旭东这个人是非常任性的,弄得不好会出大事,到时候还会牵连自己,于是,就对冷旭东重话相劝道:“专员,我呢是被你从巫溪哪个旮旯弄出来的,还想办法给我升了官,从内心来讲我是很感谢你的。但是,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人有个脾气,我是个军人是非常遵守军规的,对任何人我都是一样,就是要守规矩,如果哪个破坏了规矩,那,到时候我是不认人的哟。至于那个女学生你是请来的也罢绑来的也罢,请专员千万莫坏了规矩,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说完,王团长站起身准备离开。
听了王团长的话,冷旭东心里拔凉拔凉的,他赶紧说道:“王团长,如果我有了为难的事情,难道你真的就不帮我一把吗?”
王团长说:“专员,有些事情是我想帮但是无能为力的。就像当初在巫溪你抓了黄成辉,我当时是想保护你的,可是我手下的兵好多都是袍哥里的人,当时我都快成孤家寡人了。现在大风铺这批兵当中有多少人在袍,我根本就不晓得,如果你把事情弄得太出格了,到时候我就是想帮,可就怕出现巫溪那种情况呀。”
王团长这样说是想让冷旭东吸取当年巫溪的教训,做事要知道收敛一点,千万莫做过头了,到时候可能就回不了头了。哪知冷旭东并不领情,不以为然地说:“王团长咋个就是喜欢翻老账哟。当初在巫溪的时候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县令而已,手里无权无兵,当然就很难对付那些袍哥嘛。现在嘛,我是蒋委员长封的督察区专员,我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冷旭东了。再说,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呀,那个黄成辉后来还不是遭我枪毙了吗?”
王团长看着冷旭东“呵呵”一笑,说:“专员,你当真就以为黄成辉死了?可是我啷个听说巫溪好多人后来都见到过他的呢?”
冷旭东吃惊地问道:“不会哟,是蒋委员长亲自下令枪毙黄成辉的,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枪毙黄成辉的事情上做手脚,敢对抗蒋委员长,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团长说:“反正呢,我就弄个一说,你呢就那样一听,信不信就随你了。告辞!”王团长刚要走,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于是转过身来问冷旭东说:“我把这次来的重要事情给忘了。专员,来之前,我啷个听说你咋个又把龙焕章给得罪了?”
冷旭东说:“龙焕章?我倒是听谁向我提起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个啥子袍哥老大。王团长,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这个龙焕章长成啥子样子我都不晓得,我啷个就得罪他了呢?再说啦,我堂堂一个督察区专员,就算是得罪他一个袍哥又能怎么样呢?”
王团长非常郑重地说道:“专员,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劝哦。这个龙焕章可不是巫溪那个黄成辉哟,他在虞城乃至全川袍界的影响很大的。我入川之前范绍增师长就对我们说过,在四川办事,你得罪哪个都不能得罪了袍哥。”
冷旭东问:“为啥子?”
王团长说:“四川的袍哥可不像青帮、洪门那样只是很少数的人参加的帮会组织,而四川的男人好大一部分都加入了袍哥的。不晓得专员有没有听说过‘有地皆公口,无人不袍哥’的说法?”
冷旭东想了想说:“好像是有这种说法。那又怎样?”
王团长说:“你啷个说得弄个轻松哦,又怎样?那遍地都是袍哥,我的专员也,你得罪得起吗?”
冷旭东把手一挥说:“不就是一帮刁民吗?我当初在巫溪就对付过那些刁民有的,放心哈,我有的是对付他们得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