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巴黎的雾好大,汽车也因此行驶得特别慢,车窗外满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在漫无边际的水蒸气里,连呼吸都变得越发沉重了。
云馨还是第一次经历巴黎的大雾,曾几何时,这种天气是巴黎的常态,所以这个国际大都市才被人称之为雾都。
只是现在已近夏天,这种天气就很少出现了。而云馨能历经这样大雾,也算是见识了一个奇景。
也许是和这两天的气温骤降有关,一场又一场的雨,让整个城市不仅变成湿淋淋的,还骤然冷得像初春一样。
本来已经开始秀美腿香肩的美女们,这两天又不得不穿起了长衣长裤。当然雾来了,让人们变得像隔了一层轻纱,面目都看不清楚了,所以也用不着秀得那么唯美了吧?
车子到了巴黎美院门口,幸亏程冬琦对这里的情况熟悉,指点着开车的丁柔找到了停车位。不然像这种地方,想找个车位是难上加难,而且稍稍停错了地方,就会受到重罚。
丁柔和洪丽,龙娇娇现在已经甘心情愿的给云馨当跟班保镖,刚开始还说分文不取,是纯义务性的,可云馨哪能这么做,先是说用不起她们三个,不如回国以后,她帮这三位姐投资,开个小店铺之类的,做个普通女人,好好过日子。
洪丽却说什么都不同意:“凭什么不用咱们三个?你是不是看不起咱们呀?”
这话把云馨堵的够呛,没办法,只好同意了她们给她当保镖,但工资和程飞一样,都是最高级别的那种。
今天只有丁柔跟着过来了,车里除了程冬琦和云馨以外,还有大姐何红珍。卢涵和姜明朋也想一块过来,可云馨没让,因为她觉得这是女人之间的事,男人跟着掺和就不好了。
卢涵现在变得特别听话,也许是越来越迷恋云馨的缘故吧,他像个幼稚园里的小朋友,对云馨这个阿姨马首是瞻,那目光里都不仅是爱慕,甚至还有仰慕了。
云馨现在也在认真的去爱卢涵,因为最重要的一件珍宝失而复得,她当然得越发珍惜啦。
今天要不是为了大姐这件事,估计这时候他们俩还腻歪在床上呢。
可大姐的事不能不办,云馨再不想起床,再不想离开他的怀抱,也得挣扎着起来,也得义无返顾的投入这座城市的迷雾中去。
姐妹四个走进了美院的大门,程冬琦边在前面走,边打电话给桑德琳娜,问她楚艳在哪,说有人要找她。
桑德琳娜有些奇怪:“你不是和楚艳闹崩了吗?你怎么还管她的闲事呀?”
程冬琦有些不耐烦:“行了,你别就问了,又不是我在找她,是别人找她,你快点告诉我她在哪吧。”
桑德琳娜说:“好像是在教授的办公室,你也知道,最近她给教授当模特,他们两个人走得特别近。”
程冬琦说:“我最近一直都没来美院好不好?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再说,她的事我也没兴趣知道。”
她想想又问:“对了,是哪个教授?”
“还能是哪个?”桑德琳娜说:“当然是那个脑残似的洛根教授啦。”
程冬琦呵的一笑,没想到连桑德琳娜都那么评价洛根教授,看来他老人家脑残的印像已经在同学们眼里根深蒂固了。
说起来洛根教授的脑残,还有个典故——当初他在校图书馆里,翻到了一本辜鸿铭的传记,就迫不及待的在课堂上和同学们探讨:“辜鸿铭说女权时代是一种时代的倒退,说人类最原始的社会形态就是母系社会,而现实的发展证明了,男权才是时代的至高无上的推动者!而且他还说,男人纳妾是正确的,他用茶壶和茶杯做比喻,说一把茶壶可以配好几个茶杯,而一个茶杯不可能去配好几把茶壶……”
当时楚艳就接过话茬反驳道:“照辜鸿铭这么说,茶壶就是男人,茶杯就是女人了?可反过来,凭什么茶壶为什么不能是女人,茶杯为什么不能是男人呢?要知道做为女人可以有很多次,男人就少得可怜了。而茶壶装的肯定比茶杯要多吧?所以我认为,只有把茶壶比作女人才更恰当。”
要知道当时那可是在美学大课上,上百名学生济济一堂,这一下子好好的美学课演变成了生理课,许多女学生都羞答答地红了脸,男生们却是拍手跺脚加大笑,弄得场面一度失控。
本以为洛根教授会找来论点来驳斥楚艳的歪理邪说,可洛根教授低头想一会儿,竟然很赞赏的冲楚艳伸出了大拇指:“你说得太对了。你的论点比那个辜鸿铭要精辟多!”
这一下子,当时笑场的程度就更严重了,而之后洛根教授的脑残之名,也因此传遍了整个校园。
程冬琦对洛根教授一直都很不屑,在她眼里,这个所谓的名画家和楚艳无非是一丘之貉,打着食色性也的旗号,生活糜烂得让人都羞于去设想。
估计楚艳给洛根教授当模特,也无非是做个绣花枕头给大家摆个样子,实际上又说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程冬琦刚想挂断电话,桑德琳娜又嘱咐了一句:“我看你还是等一等吧,教授创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来打扰。别到时候,你把他惹急了,他又找你麻烦。”
程冬琦哪在乎这个,随口笑道:“行了,我知道了。”
……
程冬琦领着云馨三位姐妹到了后面的办公楼,上了三层,来到了洛根教授的办公室门口。
程冬琦毫不迟疑,举手就开始敲门。
先前敲了两下,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云馨问她:“里面该不会是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