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坐在书桌上好奇地看着纸面,不过写个字而已,方运为什么这么郑重,难道要出更厉害的诗词文了?小狐狸立刻瞪大眼睛,认真地等待。方运慢慢写文天祥那篇著名的《正气歌》。天。方运写完“天”字的最后一笔,什么都没发生,松了口气,继续写“地”字。在地字写成的一刹那,方运突然感到自己的文宫轻轻摇晃,文宫星空的星辰也跟着抖动起来。方运微微皱眉,写下第三个字,有。方运身体一晃,急忙用左手扶住桌面,全身突然冒出大量的汗水,身体的力气好像被抽空,文宫内的才气如同被点燃的鞭炮引线一样迅速减少。笔没有停,纸面上出现了“天地有一”的字样,第四个字还没写完,这三个半字突然变sè,如同被黄金浇筑成的金字一样,发出耀眼的金光金灿灿的光芒照耀整座屋子。奴奴惊讶地张开小口,她从这几个字里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伟岸气息,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可又觉得这种力量不会伤害自己。方运继续写,写到第五笔,马上就要写完“正”字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足以把人活活震死的巨响,犹如山崩地裂,星辰对撞。方运眼冒金星,身体一歪,手一松,再也握不住荡妖笔。啪地一声,荡妖笔掉在桌子上,而三个半金sè大字突然无火自燃,整张纸烧了起来,不仅没有烧到桌子和其他东西,甚至干干净净,一点纸灰都没留下。奴奴没有在乎这奇怪的现象,而是直接扑到方运腿上,仰头关切的看着满头大汗、面sè蜡黄的方运,眼睛湿润了,差一点就要哭出来。“嘤嘤?嘤嘤?”奴奴轻声问着,两只前爪搭在方运的腹部。方运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奴奴的头,道:“没事了,我睡一觉。”方运吃力地上了床,闭目睡觉,心中却在不断思索。“看来《正气歌》不是一般的名篇,文中蕴含的那种至刚至强、浩瀚无穷的正气与这个世界无比契合,一旦我完全写成,文位恐怕会飙升,但我本身却没有对应的实力,所以现在不可能写出来。”“孟子是浩然正气的创始人。《孟子》里,孟子曾说过‘养吾浩然正气’,公孙丑问他什么是浩然正气,可他自己说‘难言也’,难以解释清楚,可见他的浩然正气没有完善。而《正气歌》却很好地阐述了浩然正气的力量。”“孟子的浩然正气不完善都能封半圣,要是完善了,那会到什么程度?”“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孔圣的“仁”是至高大道,而孟子的‘义’恐怕就是至强力量,仁和义就好比,一个是人的智慧,一个是人的力量。只不过孔圣把‘仁’创建完善,所以成圣人,而孟子的‘义’的浩然正气缺少关键的环节,所以孟子只能是亚圣。”“莫非这《正气歌》就是‘义’的关键环节?”“孔子修大道却没把力量修到极致,如果他也把‘义’修到极致,会不会踏入更高的文位?‘仁’和‘义’之外,还有没有相提并论的存在?”方运无比兴奋,没想到自己突发奇想写了三个半字,竟然摸到了这个世界至高力量的边缘,虽然只是边缘,但足以看到明确的方向。“之前虽然作诗写词,可终究的不踏实,如今知道方向,知道自己该修炼什么,便心安了。”“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定要兼得!”方运心神入文宫,文宫长宽各三千丈,由巨大的青石垒叠,粗犷原始,在文宫的深处,有方运的雕像,而雕像面前是方运的心神凝聚的人,和现实里的方运毫无二致。方运发现,因为刚才的震动,文宫的少数巨石出现细微的错位,但并没有裂缝,读几天书就可以恢复。才气也没有变化。方运松了口气,随意抬头一望,惊呆了。文宫星空的zhōngyāng原本是代表名篇的星辰,可现在却都被排开,zhōngyāng多出一个由无数的发光星屑组成漩涡,那漩涡徐徐沿着逆时针转动,形成一种莫大的压迫力。“那不是文胆漩涡吗?成为举人后,去圣庙参拜就可形成文胆漩涡,然后再凝聚出文胆。可我现在怎么就有文胆漩涡了?莫非是跟《正气歌》有关?或是因为我误打误撞明白了‘仁’和‘义’的秘密?”方运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只得作罢。“走一步看一步吧,提前出现文胆应该是好事。”方运心里想着,昏昏睡去。在《正气歌》自燃的时候,圣元大陆、蛮族三地、龙族四海和妖族五界的众圣齐齐抬头望天。圣元大陆。“文曲星轨迹微变,是巧合还是将有大变,是祸还是福?”妖族。“或许是我妖族奴役人族的大好时机!”“我想吃个半圣!”蛮族。“我蛮族必将入主中原!”“这天地间,蛮族至高!”龙族。“别掉海里就行。”方运睡了一个小时醒来,感觉身体格外舒服,入文宫一看,文宫完全恢复正常,只是文宫星辰稍稍暗淡了一点。“陈圣的文集里倒提到过,文宫星辰有修复和增强文宫的作用,所以名篇越多,文宫越强。”方运睁开眼睛,发现小狐狸正坐在面前,目光炯炯有神,死死盯着他,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像是一条小狗在守护病倒的主人。方运展颜一笑,道:“谢谢奴奴,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奴奴目露怀疑之sè,凑过头来轻轻嗅了嗅,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伸出粉sè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方运的脸。方运也很高兴,上前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小狐狸立刻红了脸,害羞地叫了一声,嗖地一声钻进竹筐里,背对着方运,可不断摇晃地尾巴暴露了她愉快的心情。临近中午,方运还在练字,杨玉环和江婆子回来。杨玉环轻轻推开方运的房门,又轻轻关上。方运把书放到桌子上,起身看向杨玉环。杨玉环的目光非常复杂,有感动,有羞涩,有担心,有高兴,还有一种别样的情感,让方运心里痒痒。“玉环姐。”方运微笑道。杨玉环凝视方运的眼睛,问:“你……你怎么舍得把那么贵重的宅院转让给我?”“那你怎么舍得把你的一生浪费在我身上?”方运问。“我……我是你的童养媳。”杨玉环俏脸绯红,目光竟然闪过一抹极淡的媚意。“我是你未来的丈夫,送给你一些东西,又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可是……可是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杨玉环感动地望着方运。方运拉着杨玉环的手,轻声说:“就是再好一万倍,也不如你对我好。现在只是开始,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嗯。”杨玉环急忙抽走手,不好意思让方运握着。方运伸手摸着杨玉环头上的凤钗,问:“这是方伯母给你的?很美,可你人更美。”杨玉环羞红了脸,道:“嗯,是方伯母给的。”“你这么漂亮,以后就多戴些首饰,要什么就去拿钱买,不用跟我说,你是我们方家的半个主人,明白吗?”“我明白。”杨玉环心中越发感动,她一直怕方运飞黄腾达后不重视她,结果对她比以前更好,更加重视她。方运问:“那房子怎么样?”杨玉环羞涩地一笑,道:“我不太懂,就是觉得好大,伯母带着人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直说好,说大户望族也就住这种宅院。还说咱家的人手不够,她会从方府派一些婆子丫头或家丁来,不然那么大的院子太冷清了。还说让江婆子去济县老家找一些你认识的人,自己人总比外人放心。”方运点点头,道:“以后人多了不用你做家务,你就去伯母家多串门,用心向她学习怎么管理一大家子。”“嗯。对了,伯母说伯父昨天给她鸿雁传书,让她挑一些可靠的童生老兵,让他们来咱们家,让你挑选几个当长随。”方运笑道:“伯父真是好心,其实找普通老兵就够了,竟然还找童生老兵,我不过是个童生。伯父没那么细心,应该是伯母的主意。那我就在家里等着,到时候挑两个,多了就没必要。那座宅院什么时候能住人?”“我觉得今天就能搬进去住,倒是伯母较真,说她会让人拾掇三天。”“那就等三天,我正好要装三天的病。”“嗯。我做饭去了。”杨玉环转身离开。奴奴悄悄走到方运脚下,抓着方运的裤腿动了动。方运低头问:“怎么了?”“嘤嘤!”奴奴指了指自己住的竹筐,然后用两条前腿做出抱着什么的姿势,并像人的手臂那样向两侧张开。方运问:“你想要住更大的地方?”“嘤嘤!”奴奴兴奋地点点头,两爪放在一起做哀求状,毛茸茸的尾巴不断地摇晃。“那宅院很大,我单独给出一间房屋,怎么样?”方运问。奴奴感动得不得了,猛地一跃窜上来抱住方运的脖子,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