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中看到这惨象,实在看不下去了,眼皮一耷拉,“这可怎么办?”
“唉,能怎么办?完了呗!看样子这回,恐怕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九弟仍在惊恐。
尤其小南短暂回忆了一下钱六子有气无力的言语与央求:“只要能照顾好朵朵。至于其余的,我就没有什么奢望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但,我、我真后悔啊,小南哥!当初没有听你的,去戒掉赌瘾,都是这‘网上真-钱棋-牌’坑我,害了我全家啊,小南哥!”
“我快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让俺两口子都死到干地里,有死没有埋?”
“答应我,找个地随便埋了,俺两口子根本没有脸面入祖坟?”
“根本没有脸面入祖坟?”
想着想着小南就悲伤地哭喊起来,“天哪,这到底是为什么哪?这是在作孽啊……”
“六子,六子!”
看,九弟和小南两个人心疼得直跺脚,直转圈,眼泪也哗哗的一个劲地流。同样,无比痛苦中的钱六子在自己心里也小声嘀咕着,“这么多年,这么风光,如今自己一家却被‘网络真-钱棋-牌游戏’给弄得家破人亡,实在是有着太多的不该太多不该啊?可,后悔,到底还是真的晚了啊!”
“一切都太晚了?”
他的泪早就成了河,但却解不掉那药的毒性。
同样,这个时候,毒药就像万个生物杀手无情地在钱六子的胃囊里翻江倒海,蚕食生命。此时,恐怕他再想怎么哕都也哕不出来;此刻,或许他,不仅肠子都悔青了,脸也变紫了,眼珠子都也给红死了像个兔子,脸色狰狞,濒临灭亡。
此时此刻,更恐怕出现有一千个长胳膊也拉不回他一个短命鬼。
是啊,不管钱六子家曾经多么的轰轰烈烈,富足的震撼人心,结果却是鸡飞蛋打,空留一地鸡毛,眼看就撒手归西家破人亡。虽然说钱六子平日里很能作,不正干,可他也罪不至死啊?尤其和庄里这些老少兄弟爷们们,有时针锋相对与有时还相濡以沫走过了这些个年头,即使以往再有人怎么恨他?可,在这一刻,那又都能够如何呢?再说了,毕竟都是街坊邻里,哪有那么大的仇那么大的恨?
小南一番胡思乱想。忽地,钱六子突然瞪大了自己两个全是血丝的眼珠子,惶恐地挣脱了九弟紧紧抱着他的两只手,一个劲地摇晃着小南的胳膊,却说不出话来。而另一只手却胡乱颤抖着指向了自己那辆破旧的老爷车。那车也正哧着火花冒起烟。刹那之间,娘娘庙上,厅门外所有的人都顺着钱六子指得方向望去,蓦地,所有人都呆了!也不知谁说的,“天哪,老天爷,我的亲,我的皇。这回,完蛋了。往后再也见不着姥姥了。”
“轰!这是要爆炸?”
说话的好像是个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很逗也很有想象力。
“哧哧哧,砰!”
那车子也正肆意挥霍着自己。紧接着人群也一阵骚动与恐慌。
“不要乱,不要乱?”
“大家不要乱!”
小中见状也急急地大声呼喊大声敦促着,但无济于事,好多人都在东奔西跑东躲西藏。原来,钱六子那辆破车子出事之后车子根本没有来得及熄火,就连那破旧了的油箱,在这一刻,也跟着漏了一地汽油。所以,隐蔽的这些危险,从一开始,厅外所有的人们,都在关注喝了药的钱六子,而,根本没有一个人看见这颗“不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