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应凌和荣潇也抬眼望向叶怀澜,众人都一副等她解惑的样子。
叶怀澜站起身来,摇摇扇子,在屋里走动几步后,才一个风姿卓越的转身,斜眼笑道:“雁衡兄,你方才不是说了么,宗蔚寒一心想压过他老子镇国公。而我听你叫他宗大人而非世子,想必他老子到现在还没立他为世子,恐怕他家里还有其他兄弟,而他老子想把那位置给他兄弟吧?”
叶怀澜这话其实是装作不知道京城的情形做出的推测,而实际上因为叶怀兰从小与宗蔚寒定亲,叶怀兰虽然在皇宫里深居简出畏缩胆小,但对于宗蔚寒的事,她却知道不少。
果然,张雁衡温和点头道:“叶兄弟猜得没错,宗蔚寒是镇国公第一位夫人所生,后来宗蔚寒的母亲病死,镇国公续娶了现在的镇国公夫人,生下了二公子,镇国公很是喜欢这位二公子。”
叶怀澜摇摇扇子自信道:“要知道咱们当今皇上与镇国公可是从小到大的交情,皇上若是按照大齐律法行事,早就该下旨赐立宗蔚寒为镇国公世子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旨意,不就是因为镇国公不愿嘛。所以,只要在位的还是现在的永宁皇帝,宗蔚寒就压不过他老子。”
张雁衡不禁正襟危坐,眉头微皱道:“叶兄弟的意思是,宗蔚寒对皇上不满,所以这次接了皇上剿匪的旨意后,故意定下杀几千人、放火烧山这种极端的计划,给皇上脸上抹黑?他不像这么没脑子的人呀。”
叶怀澜无语道:“雁衡兄你也说了,他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不会做出这种给皇帝脸上抹黑的事情。若是真这么做了,那就是犯了大错,他不仅永远压不过他老子,他老子还能立刻因为这事定下二公子做世子了。”
池应凌微微眯眼挑眉道:“叶兄不妨把话说得再明白些,若宗蔚寒不是真的想要杀几千个百姓,放火烧山,那他在咱们面前这样说的目的何在?还逼本公子联络商户去请江湖中人,要我明日正午就给答复。”
叶怀澜笑道:“方才我说了,有永宁帝在,宗蔚寒要压倒他老子很难。那如果皇位换了人,而那个人正好跟宗蔚寒交情甚笃,却跟镇国公交恶,宗蔚寒是不是就能压倒他老子了?”
张雁衡了然的笑道:“叶兄弟说得没错,宗蔚寒在京城里以太子马首是瞻,太子曾经与镇国公府二公子交恶,因镇国公护着二公子,导致太子对镇国公也颇有微词。若是将来太子上位,宗蔚寒确实能压倒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还有二公子。”
叶怀澜却摇摇头道:“雁衡兄所说的是之前的情形,现在恐怕已经变了。”
宗蔚寒爱慕四公主叶怀蝶之心藏得很深,至少藏在他想压倒镇国公的想法后面,所以在去年叶怀兰才会在鱼藻池边跟宗蔚寒提亲事,因为京城里没人知道也没有任何风言风语传说宗蔚寒爱慕其他人。
叶怀兰是第一个知道的,她却没来得及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便淹死在鱼藻池里了。
而先前叶怀澜试探宗蔚寒是否三月初三之后启程,宗蔚寒大大方方的应了,且看他淡漠冷淡的神情提到三月初三时透着一丝温和的柔情,想必至少叶怀蝶是不反感跟宗蔚寒一起出门踏青的。
叶怀澜对她这个四姐叶怀蝶还是有些清晰的认知和了解的。
叶怀蝶是皇后的亲生女儿,是四皇子的亲妹妹,继承了皇后的野心,但又被皇后和四皇子还有皇帝宠得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几乎没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叶怀蝶处在这样一个耀眼的地位,她本人或是身边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第二天便能传遍京城。
张雁衡不过比宗蔚寒早离开一个月,看张雁衡完全没把宗蔚寒往四皇子姐弟身上联想的样子,想必那时候京城里完全没有传出宗蔚寒和叶怀蝶什么事。
也就是说,那时候宗蔚寒还没有与叶怀蝶表明心迹。
所以宗蔚寒与叶怀蝶搭上的时间,就在正月到三月初三之间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