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他想一个人安静会儿的时候,小厮来报:“将军,您大伯父前来求见。”
谢子堂?
谢忱一愣,随后眉心有些不耐的蹙起。
早年谢子堂犯下错,被罢了官职,成为庶民去经商后,便同谢府没多少往来了,后来爹娘战死沙场那段时间,谢子堂夫妇看他们兄弟两个年幼,便时常来谢府,假借安慰的名义没安好心,被谢忱敲打了一番后便老实了。
这些年谢子堂因为心中畏惧,除却一些必要的场合,私下里倒是极少来找他,今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了?
“让他进来吧。”
谢子堂夫妇进来后,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谄媚的笑意,谢忱淡淡一笑,同谢子堂假意寒暄了片刻后,才得知谢子堂的来意。
原来谢子堂家的堂弟如今已经成年,书念的不错,谢子堂夫妇有心给他谋个官职,想拖谢忱帮帮忙。
“阿忱,咱们怎么说还是一家人,你堂弟更是那你当做亲生兄长的,这么点小忙,你看……”
谢忱闻言,淡淡道:“大楚有规矩,商人之子,不可入仕,想来大伯父是清楚的。”
谢子棠夫妇闻言,面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伯母忍不住开口道:“阿忱,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如今权势滔天,想给你堂弟安排个官职,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在伯父伯母面前,就不用来这一套了吧。”
“伯母这是在说我可以滥用职权,以公谋私么?”
谢忱仍然笑着,只是唇畔的笑容微微泛冷。
伯母神色一僵,心中有些害怕:“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唉,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总不能自己日子混好了,就半分不管我们了吧,士卒工商,商人可是最下等的,我和你大伯父这样也就认了,你堂弟年纪尚小,总不能一辈子只做个商人。”
谢忱微微抬眼:“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没什么丢人的,再说,经商这条路,是大伯您当年自己选的。”
当时谢子堂一家惹出事端,来求他父亲出手相助,可谢老将军为人公正严明,从不以公徇私,惹得谢子堂夫妇不快,后来谢家给了谢子堂夫妇一笔银钱,并允诺保证他们家一生吃穿不愁,儿女送去学堂,将书念好了,他日或许还可以重新入仕。
可谢子堂夫妇却将谢家的好心当成了施舍,当年年轻气盛的谢子堂还喝的醉醺醺的找上门来,指着谢老将军鼻子骂他伪君子,亲兄弟有难不帮忙,给两个臭钱就想打发了他们,
后来一气之下走上了经商这条路,似乎想证明他就算被被贬为庶民,也不会吃嗟来之食。
谢老将军夫妇劝说无果,也懒得管他,后来谢子堂将生意做大做好后,更是不时来到谢府炫耀。
此时看着谢子堂夫妇谄媚的嘴脸,谢忱觉得自己没落井下石已经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帮他们。
伯母还想说些什么,被谢子堂伸手拉了一把,谢子堂如今自打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干笑道:“妇人家不懂规矩,阿忱你别放在心上,你说的也在理,是我们夫妇唐突了。”
“无妨。”
谢忱态度仍旧淡淡的,显然不大愿意搭理这对儿夫妇。
谢子堂便不再提这件事,而是同谢忱话了许多家常事,一旁的伯母见状,想到了什么,笑道:“对了,阿忱,阿蘅呢?你难得歇息几日,还在书房处理公事啊,怎么不陪陪夫人?
谢忱直接懒得搭理她,伯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一个后宅妇人,想同谢忱说些别的找不到话题,只能硬着头皮又道:“对了,你和阿蘅成亲也有两年了吧?阿蘅这肚子,可有动静了么?”
谢忱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阴翳,仿佛下一秒,便会将谢子堂一家赶出去。
谢忱确实想将这烦人聒噪的二人赶走,可因为那点单薄的亲情,他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