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人这会儿怎么自己过来了。
不,不是自己。沐冰宜视线下移,看见了他手上推得轮椅上坐着的一位中年妇人,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
她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人,毕竟之前两个人也是一起在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那时候沐冰宜也问过何年锦有关于他家里的事儿。
何年锦说的不多,不过就是大概的提了提他的母亲,通过他三言两语的赘述,沐冰宜也知道这是一个生活不如意的女人,虽然身体残疾,但是心里很乐观。
没有丈夫,从小把何年锦一个人拉扯长大,好不容易到了快要能够歇息的时候,又因为车祸失去了双腿,整个下半辈子都要和轮椅为伍。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何年锦的妈妈无疑是十分悲惨的,但是沐冰宜一直觉得她是个十分成功的母亲,毕竟养出了何年锦这样优秀又儒雅的好儿子。
然而今天注定是沐冰宜失望的一天,她如今还十分惊疑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正想开口询问,那边的人却先开口了。
“这么热闹的日子也不叫我,齐总实在是有些不够朋友。”何年锦的声音语气跟往常别无二致,就好像这里不是什么葬礼,他也不是忽然闯进来的人。
齐跃扬不愿意在自家父亲的葬礼上跟别人吵架,他也不想搭理何年锦,于是只轻声开口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今天日子实在不合适,先回去吧。”
本以为何年锦是个有点儿气度的人,齐跃扬说完这话就打算转身继续吊唁,然而没想到,这话出口以后,听到的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笑。
“我当你想说什么呢,今天可是大日子,我要是不来,那不就是太不孝顺了吗。”何年锦说着,原本娱乐似的神情忽然一变,变的严肃起来。
“正好儿,我看今天的日子不错,在座的各位也都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应当都为我见证一下。”
听到这话,看见这样,沐冰宜下意识就觉得何年锦肯定没有抱着什么好心思,她向来都知道何年锦这人心思重,但是往常也没闹到自己面前,她从来都当看不见。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这是想毁了齐父的葬礼,就算是为了齐跃扬,她也不可能让人把齐父的葬礼都直接毁了。
她正想开口阻拦,可是时间已经晚了,那边何年锦已经开口说话了。
“我叫何年锦,这位是我的母亲,我正是今天葬礼的主人,这齐老先生的儿子。”他面容严肃,完全不像是在说笑话,原本觉得莫名其妙的众人一时间全都惊疑不定的互相打量。
齐跃扬听到这话当时就是眼前一黑,他知道这人过来没什么好事儿,但是只当他是为了沐冰宜来的,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胡说八道!”他当下就开口训斥了一句,这下再也顾不上为齐父吊唁了,他转过身来往前走了两步。
沐冰宜原本就在他身后打伞,见他挪动也跟着往前走,见他大步匆匆就知道,这人这会儿一定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