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荣脸上的那抹不自然,来得快,去得更快。
在赵文还未回过神来之时,他的脸上,便已换上了一抹愠色。
“解不出翡翠?”杨景荣怒声道:“神仙难断寸玉,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怎么就能断言这些石头里解不出翡翠?”
杨景荣如同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面色涨红,言辞激烈,怒目相向。
“东军,不要胡说。”
赵文回过神来。
“杨顾问在赌石方面的经验丰富,这么多的毛料,怎么会解不出翡翠?”
厉东军答道:“因为这位所谓的杨顾问,其实就是在故意蒙骗你,为的就是,让你白白损失四百万华币。”
“你血口喷人!”
杨景荣面上愠怒,情绪激动。
而实际上,心中已经开始慌乱,后背冷汗直冒。
厉东军所言,尽是事实。
天知地知,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实。
他所从事的这一行,除了要就毒辣的眼力和丰富的经验外,最为严苛的一条从业准则,便是诚信。
失了信誉,便是没有了饭碗。
如果一次赌石,所选的原石尽数赌垮,可以推脱于严重失误。
下次赌石时,成功率高些便能掩盖之前的失误。
而若坐实了蒙蔽雇主的事实,那将百口莫辩。
赌石届,将再无他的一席之地。
两人,特别是杨景荣的怒喝,已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几乎所有都爱凑个热闹。
围观之人,愈凑愈多。
而见而逐渐多了起来,杨景荣更是着急洗清自己。
来参加这次翡翠原石展览会的,大多都是富贵之人。
谁知道这群人中,会不会有他下次赌石的雇主?
“我杨某人,收钱做事,会有走眼的时候,但绝对不会做出蒙居心?”
杨景荣义正言辞。
就如,真的遭受到了无端指责一般。
“是不是冤枉,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厉东军并不与杨景荣做无谓的口舌争辩,而是给其选择的余地。
“你若问心无愧,便将你所看好的原石尽数买下,若是解出翡翠,我以市场价的双倍价格购买,若是解不出,那算你自己亏损,如何?”
杨景荣左右为难。
厉东军所开出的条件,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换做任何一个问心无愧的赌石顾问,定会答应这个几乎没有弊端的条件。
可是,杨景荣不敢答应。
他的心中有鬼。
如果答应了,买下先前他所推荐的毛料,岂不是要白白亏掉百万?
“我一个赌石顾问,只管给雇主提出建议,为何要亲自购买?”杨景荣急中生智,道:“按行规,赌石的风险全部是由雇主承担,解出翡翠,是我慧眼识玉,解不出,那也是雇主的损失,凭什么要我买?”
“若真的是俯仰无愧,又何必这么多的说辞?”
厉东军轻笑,目光转向赵文。
“大舅,虽然我没有什么切实证据,但是我敢确定,这个杨顾问有问题。”厉东军诚挚道:“大舅,你信我,就把四百万的支配权交给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
赵文愈发纠结。
看看厉东军又看看杨景荣,难以抉择,双眉几乎都皱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