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松了一些。
她想起了今天知道自己也许会得癌症之后的想法。
她第一个涌入脑海的竟然是,还好等到他回来了。
这样死也能闭上眼。
但她又倏地想起他这段时间对她的恶劣。
陆岁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放手,我自己会按。”
“你又没学,按错地方就不好了。”俞知意一本正经,说着说着,他就开始上手了。
“你这是想给我按摩,还是想干别的呢。”陆岁咬牙,用力抓住他的手。
“我是那种人?”俞知意撇嘴。
“行啊。”陆岁微微偏头。
“那就说好,只按摩,你帮我,我感谢你,你要是做别的,我就报警了。”
她今晚绝对拗不过他,最关键的是,她自己也害怕结节长大真的得癌症。
今天医生也说了,吃药,按摩一个都不能少,她那时候也准备自己学一下。
但医生说,自己给自己按摩使不上劲,最好旁人帮忙。
陆岁应了,俞知意却很恼火,半天才从牙缝间溢出一个抑扬顿挫的“行”字。
他这都他妈的是为了什么。
满门心思想给她按摩,还被她跟防贼似的。
俞知意憋闷道。
“给老子躺好。”
陆岁的眼眸顿时在黑暗中睁开。
“你刚刚说什么。”
俞知意心头一紧,立马心虚道。
“乐心睡着了。”
“行。”陆岁冷哼一声。
“反正我管不着你,就跟抽烟一样,反正当着孩子的面,这些陋习脏话,你一个也不准做,不准说,孩子不在的地方,随便你。”
“怎么能随便我。”俞知意很不爽,她怎么这样。
“随便你还有错了?”陆岁不可置信。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关我什么事。”
“行,不关你事。”俞知意不爽道。
“那我干别的,你也别管。”
“随便你。”陆岁哼哼。
俞知意上了她的床,双腿在她腰间分开,跪坐了下来,又没完全坐下压住她,这个姿势极其费力,他伸出手去,还真就是按摩,往那块结节按。
也许是两人都各自生着闷气。
这样的动作,都硬是没燃起一丁点暧昧的氛围。
就是几分钟过去,俞知意有些撑不住了,他这个动作,别扭又为难,跟蹲马步似的。
常人蹲马步能蹲多久,更别说他这比马步更具有难度。
而且还得干别的事儿,手上也不能停。
俞知意很累,但他一声未吭。
不过陆岁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这样可能不太舒服。
家里的床不比医院那种小床,四面都可以站人。
他要是这样弄半个小时……
陆岁在昏暗的光线中,似乎都能看到他额头的汗珠。
现在早已是深秋,晚上天气很冷,都开始得盖厚一点的被子了。
结果他却热出了一身汗。
陆岁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又涨又疼。
“要不,还是坐起来吧。”她一把拂开他的手。
俞知意差点被拂下去,他这个动作本来就不得力,而且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腿都快僵硬了。
他还差点坐她身上,幸好他反应快,腿一抬,就坐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