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雀儿顿了顿,吸了口气说道,“这要是叶川醒来了,肯定把我们一顿臭骂。”
“你不知道。”他像是有些好笑的说道,“叶川跟我们打架的时候,打的身上好几处骨折的时候,他跟我们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但是你不行。”大雀儿的神色忽然又认真了起来。
大雀儿长相很端正,如果用一句话形容他的话,那他就不像是和叶川一样的不良少年,大雀儿应该是工地上认真干活的工人。
他静静的看着白鸾缓缓道,“那天店里很忙,我忙的脚不沾地,可叶川还是提前走了,他那时特潇洒的说那天赚的钱给让我们分了,他不拿。”
“你知道。”大雀儿微微勾起了嘴角,“我们不是在意拿不拿钱的事儿,我们就讨厌叶川老是先溜走这事儿。”
“而且他的理由特别欠揍,我次次都想跟他打一架。”
白鸾红着眼眶,安静看着大雀儿,她已经知道大雀儿下句话会说什么了。
叶川的原因中,一定是和她有关的。
“他那天的理由是,你昨天晚上没睡好,他要是不早点回去,你就会在家里不舒服。”
大雀儿舒了口气,语气莫名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们是混混,是街坊邻居都不喜欢的人。
他们也不需要别人的认可,因为他们兄弟之间就已经足够了。
其实他们表面上都在臭屁叶川,老是说叶川动不动就要先回家真扫兴,可他们背地里都是在为叶川高兴的。
医院里的设施不是很新了,下午西斜的阳光从窗户照射了进来。
白鸾端起了那碗饭,和着眼泪大口咽了下去。
她记得清楚,她一共是在那长椅上坐了四天五个小时。
那天临近半夜的时候,叶川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医生终于说出了一句白鸾爱听的话。
“病人暂时已经脱离了危险,目前情况稳定。”
白鸾的手不住的发抖,一句话都没说。
医生舒了口气又说道,“病人的求生欲望真的很强烈,能脱离危险,他自己有很大的功劳。”
叶承望脸上是开怀的笑,“那是,这小子哪舍得死啊?”
这四天里,其实叶承望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但是白鸾知道,这就是叶川和叶承望同志之间的相处方式。
他们父子俩都是一样的。
不管心里到底有多担心,表面上都是说着违心的话。
白鸾重新再握住叶川的手时,她才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就好像她握住叶川手的那一瞬间,她这株干涸的要死的植物碰到了沁凉的泉水一般。
她紧紧的看着叶川的脸,一刻也不敢离开叶川的身边。
叶川醒来时,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姑娘,你脱水了。”
他的脸色是苍白的,眉眼也不是平时那轻佻恣扬的样子。
可他的语气还是和从前一样。
他看着白鸾的目光,就像是他此刻依旧靠在他们那出租屋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
这几天,白鸾的眼泪像是哭干了一样。
她只是呆滞的看着叶川。
可叶川一句话,她的眼泪又决堤了。
叶川无奈又好笑,他缓缓伸出手来揩去白鸾的眼泪。
又轻轻摸摸白鸾的头。
“好了,小姑娘,我挺累的,少哭点?”
白鸾听话的止住了眼泪,她努力的吸着鼻子,左右袖子一擦,擦去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