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着......用??”
雪王座的全身铺满寒霜,浓郁的冰冷仿佛将此化为凛冬。见到这一幕,于彦如坠冰窖,瞳孔中充斥惊惧。
她......不是说力量被封印了......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之前只是用来混淆我视线的手段,实际上还留有一手?
于彦不清楚,但眼下分明已是末路,再不解释清楚可不行了。
“王座大人,俗话说做人留一线,虽然你不是人,但我怎么样也救过你一命,是吧?昨天夜里的事......”
“你还敢提!?”然而话未说完,女神仙浑身颤栗,像是心坎里最大的痛楚遭人捅破,不禁气得七窍生烟。一想到自己神圣不可亵渎的肉身与一个境界如此低微的蝼蚁相触,简直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此时她的身体寒光闪耀,如若冰雪中的神祇,无尽长风在其身旁呼啸卷动,不可一世之威降临世间。
与此同时屋内的床单被褥翻飞而起,那些桌上的碗具齐刷刷地掉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声音嘈杂于耳,雪王座的神威,在这间三四十平米的小屋内尽显无疑。
但于彦不知道的是,对方至始至终都未施展过一丝灵力,造成眼前这一切变化的,纯粹只是她的本源之力,也就是天生就熔铸在骨髓血脉里的力量!
这一股微弱的力量,在从前那位雪王座眼中,不过是沧海一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即使如此,也足够轻易地致凡人于死地。
若是下一刻这股力量倾泻而出,将会发生什么将不得而知。
“......呵!”
然而,本来唯唯诺诺的于彦却在彼时态度大变,一缕怒气像是无中生有般,突然在他的心底发酵,随即积攒直到爆发!
“搞不清楚,真的搞不清楚你为何这么难讲道理?难道神仙都是这么个品性么?从我们见面的一开始,你就到处咄咄逼人,指使气颐,当真觉得我们都是些凡人,就该忍气吞声地接受你的指使么?或许我们人类在你面前都是些芸芸弱小,可那又如何?”
“至少作为一个凡人,还会讲点道理......至少作为一个凡人,还有着人性......至少作为一个凡人,有感情有家庭有生活,会笑会哭,会喜怒哀乐,人要每天过得开怀,每天过得美满那不就够了?”
“我也从来没欠过你什么,别把自己想得有多牛逼,管你以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你现在待的是我家,衣服花的也是我的钱!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就动手吧,让我看看堂堂什么王座是否也会听人指使,来吧!”
从一开始的处处受制、忍气吞声,于彦早就含了一肚子的怨气,只是无处发泄。而此时终于得到的抒发愤慨的机会,他一口气将所有的怨气尽皆吐露,就仿佛将背负着的包袱卸下,浑身轻快。
于彦自知打不过对方,难道还说不过对方?于是这一番嘴仗也打得相当过瘾,平时所积攒的口才与词汇再也不是无用武之地,完全释放下,便如同锋锐的长矛般刺人心胆,直接让对方哑口无言。
雪王座还真的哑口无言了。从古今来她都是何其强大,何曾见过有人违抗她的意志?任何修士能得到她的受用都像是种莫大的荣幸,倘若惹其不快那下场可想而知......毕竟她是那位仙域最负凶名、最毫无感情的冰冷王座。
但当某一天身中绝世剧毒,为不使毒性发散被迫将全部力量封印再慢慢化解,这时的她所能展现的力量可以说是其修行史上最低谷,那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憋屈感这才能真正感受到。
“你!你!!”
雪王座俏脸被气得通红,仿若染了红的白雪,指着于彦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一刻她太想直接碾杀眼前这个气人的,气人的......管他是什么气人的东西,就是想直接灭杀就对了。但同时想到自己一动手可不就着了对方的道,可不就成了被指使的那一个!?
要说乖乖听别人的话那对她而言是不可能的,可又想击杀对方,因此就陷入了为难——雪王座从未感到过如此憋屈与愤恨。
“怎么我说的不对?”于彦早就看出了对方不善言辞,露出满脸的淡定与无畏,挺着身板似是巴不得对方动手。
雪王座火冒金星,气得不断颤抖。
“你看吧......其实你还是讲道理的,不然也用不着这么生气,既然你愿意讲道理,那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不好好坐下来说话?”于彦没有继续追击,相反语气稍稍变得和善了些。
于彦当然不可能真的不畏惧!
他当然也怕死,也爱惜自己的命。因此他与这位神仙的对话,几乎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若对方真的动手他自然没辙,不过好在如今看来这种“嘴炮”算是奏效了。但也因此不能再继续逼着对方,适时圆场,然后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而雪王座本来已燃至顶点的杀意,也随着他这一句话微微弱下了些......
“谁说本座讲道理的!?”她咬着牙恨道,看上去气并未消退多少。
“于彦说的。”于彦指了指自己,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语气认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