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川的语气不容置疑,那是早已刻在骨子里的孤高与倨傲。
凛冽的寒意随着她的气势逐渐在屋内扩散,饶是身强体壮如先今的于彦也在这种冷意下暗道吃不消,周围的温度飞速将至冰点,剧烈的温差带给人的不仅是体表上的不适应,更是血液流动滞缓下的精神恐慌。
“有话好好讲!”于彦猛然打住,他并不想看见自己的屋子变成一座冷藏室。
“......”
他的话似乎起到了丁点的作用,可以看到雪落川周身的寒意稍稍收敛了些,只是那面颊上的寒霜仍未褪去分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于彦暗舒一口气,自然是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不禁眉头微皱。
“发生了什么本座已经忘了......哼只是两具尸体也值得我去挂念?”雪王座目光一偏,摆出一副很是不屑的表情来。
于彦再次无语了。
你,就在刚刚还说是那两蝼蚁自寻死路,怎么只过了两个眨眼的时间就忘了??
于彦虽知道她是口是心非,故意这般刁难,但自己自然不会做些引火上身的举动,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已大致摸透了此女的性格:狂妄中带点中二,中二里不失机敏。
虽然不清楚她的真正实力,但能达到“王座”这一级别,显然早就不是光有实力那么简单了,必定是阅历极深者,不是老谋深算也应该胸有城府,怎会做那些愚蠢、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来?
“王座大人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于彦都快急死了,这已经是他第三回问同一个问题了,只觉得自己想要从对方口中得知点事的难度,不下于成为那什么所谓的“一域之主”。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态度诚恳,软磨硬泡成功,雪落川终于肯向自己解释了。
却见她说:“但凡敢侵犯本座者,黄泉走上十遭也不足为过,即便只是眼神的侵犯......”
眼神的侵犯??
于彦被她的话给怔住了,经过了好一会才理解过来:“你是说,他们看了你一眼,然后你就......”
“当然!本座岂是这种孱弱的存在能目视的?”雪落川声音带着些愠怒,忽然想起当时两男子看着自己那种猥亵的眼神,若是自己实力恢复哪怕半分,也必然让他们灵魂永世不得轮回。
于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刚才还想说像王座这种人,怎么也不会做出那些愚蠢之事吧。谁知这脸居然打得这么快,打得这么响!
别人都是杀人放火,你倒好......直接杀人“放冰”了。
而且是一言不合就放冰!
于彦忽然觉得这尊神仙也太难伺候了,她究竟手上沾过多少条命!不过一眼之缘,便要走上十遭黄泉路,这种人......这种人还会有朋友吗?
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道雪王座的父母就不管管吗?这孩子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的,究竟是咋教育出来的?
但想想也是,若是真像她自述那般强无敌,也许并不需要什么朋友。
于彦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忽然想起自己这两日来倒已目视了王座大人不知多少遍了,指不定都能把黄泉路上的草地给走秃了。只是他怕要真说出来,或许对方会送给他一张梦想成真的门票。
“咳......那个王座大人......”于彦清了清嗓,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像你这么闭月羞花、冰肌玉骨、沉鱼落雁、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的天上仙女,有人看你也是很正常的吧?毕竟世人总会欣赏并追求美的事物。”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什么意思?”
雪王座难得的露出疑惑的面容,可突然似是听懂了其话中何意,霎那间脸上的神色那叫一个精彩。
“你给我滚!”她顿时发出一声大叫,没了平时的威严仪态,直接朝着于彦就是一脚踢出。
“扑通”一声,于彦直接倒在了数米之外的墙角,嘴里不断痛叫着。
他看上去相当痛苦,这回却不像是装的。雪王座尽管只恢复了一根毫毛的实力,也全然不是如今的他所能招架得住的,那看上去娇柔无力的一脚,谁能料到竟蕴含如此神力。
于彦真是既委屈又后悔,原本抱着好意搬出自己毕生所学的华丽辞藻,以此来劝诫她这种暴力的做法是不对的。谁知对方居然如此不领情,没给他好脸色看也就算了,怎么还出手打人呢。
“要是以后再敢对本座评头论足......必将,必将,必将你也变成冰雕!”雪王座浑身发颤,咬牙切齿,应该是被气得。
“说你长得好看还有错啊?”于彦怪叫一声。
“本座让你说了么......”雪落川两眼一瞪,反问起来。
不过她很快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完全不像往昔那个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她,自己一贯的冰冷绝情丢到哪去了?
“以后少插嘴!”
她心中一阵忿忿不平,但是也不知是词穷还是其他,想了许久才抛出这么一句话。
而此时的于彦一边痛叫着一边爬起了身,自知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却仍没有示弱的打算:“王座大人,要是被你以前的故人知晓......你出手对付两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可是要丢面子的。”
“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又一次煽动起了雪落川的情绪,险些就要见她出手。
结果看到于彦直立着身躯,一副坦然自若、毫无躲避的模样,说不清是因何缘她终究没有迈出一步。
“本座没有故人!”雪落川镇定心神,旋即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