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想要回去,余光却瞥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停靠在对街。前排车窗敞开着,里面的男人双手间夹着香烟,袅袅的烟雾遮挡住他的脸,只剩一个轮廓。
不知怎的,巫诺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医院看到的那焦灼的伤痕,还有医生的那句话……
晃神之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猎猎西风吹起他的大衣,一股清冽的檀木香飘入她的鼻腔里。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迅速垂眸,语气寡淡地说:“营业时间过了,买书明天再来。”
秦长胥不吭声,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深邃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倒影。
他炙热的视线让巫诺无所适从,只好硬着头皮,快速关门。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的抢先一步将手伸进门缝。
巫诺没注意,因心绪不宁手劲用得大了,“啪”地一声,两页门同时夹住了他的手。
遇到阻碍,巫诺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打开门,看着他那只手,抬头问:“你怎么样?”
随即,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关切,脸颊一红,恼羞成怒:“我都说要关门,你干嘛要伸手进来!”
秦长胥将她眼中的情绪一丝不落收进眼底。
他看到了,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他唇角一弯,如同黑曜石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突然福至心灵,说:“我想看看你。”
巫诺一怔,蓦地沉下声:“不必,我不想见你。”
这一幕好熟悉。
想起刚刚白楼来找翘摇的样子,巫诺心里一股酸涩涌上来,可不是嘛,翘摇前脚刚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可我的手需要包扎。”秦长胥见一计不成,只好装无赖,呲牙咧嘴的冲着被夹得那只手吹气,垂眸见巫诺皱眉,他又可怜巴巴地冲她撒娇:“真的很疼。”
“……”
巫诺从未见过秦长胥这幅模样,委屈三连得倒是没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像是一条大型忠犬。
受了蛊惑一样,巫诺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但一阵冷风吹醒了她,她目光清冷,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抱歉,我这没医药箱,秦先生还是去药店或者回家吧。”
秦长胥不甘心的继续赖皮:“可我这是你伤的。”
“从严格意义上,是你自找的,再者,我可以支付你医药费,”巫诺冷冰冰对上他的视线,狠下心说:“但不想看见你!”
一句话,彻底将秦长胥打入冰窖,他嘴角一勾,自嘲地笑了,“没想到你恨我恨到了这种地步。”
巫诺也笑:“不然呢,要我感恩戴德,巴巴地求着你回到我身边?”
寒风吹乱了巫诺的短发,她却顾不得或者不想整理,只想在这男人心上再插一刀:“抱歉,秦长胥,我再也不是那个爱你爱到骨子里的巫诺了。”
这次,她没给秦长胥任何纠缠的时间,说完便直接关上了门。
秦长胥愣在原地,寒风凛冽,刮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耳边只回荡着巫诺刚才的那句话。
她不爱他了。
亲爱的,我也曾幻想余生,而如今伤痕累累,我再也不会爱你如初……
仅仅是一扇门,她却像是耗费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关上,如今她疲惫的只想哭。
巫诺靠着门板窝在角落里,将头埋进了臂弯里,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腕,虽早已泪流满面,但一声不吭。
往日的那些场景跟随眼泪极速冲刷,像是电影放映一般浮现在眼前,可她的心却冷了。
巫诺已经死了,他们也回不去了。
从他和吴奇默有了孩子那一刻!
巫诺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泪水的冲刷明亮的吓人,她擦干眼角泪痕,缓步走上二楼。
她默默告诫自己,“从今以后,巫诺你不许再为任何人掉眼泪!”
寒风肆虐,秦长胥不知道在书店门口站了多久,直到二楼的灯光熄了,直到路上空无一人,他终是转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吴奇默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又一次光临了无遇不求。
经过了上一次,还有前几天的火灾,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但巫诺彻底是要跟她翻脸。
“哟,这是哪一股妖风把吴小姐给请来了啊?”她双手环胸看着门口的吴奇默,语气里说不出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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