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松见状,忙起身止道:“师弟何必心慌?此事师兄深思久矣,想来若论武功修为,剑术造化,心机智谋,除却师弟,普天之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更能胜任此事。此等乃是万全之策,此事一成,大事可定,师弟何必推脱?”
晓白满面难色,苦笑道:“师兄作计行事,真是最有胆略的,然而,何必又拉上做师弟的?于情于理,此事万万行不得!”
鸣松道:“据为兄所知,明日师弟便要受召入宫面圣,可不是天赐良机?举手之劳而已,师弟有何难处?”晓白摇头苦笑,不再应答。
鸣松细看晓白情状,沉吟一阵,又道:“此计一成,乾坤可定,胜过战场十万雄兵,师弟还是思量一番再作答复未迟。”晓白仰头一叹,笑道:“师兄何必与我为难?我本奉门主之命迎亲至此,行媾和之礼,与他朝廷息战罢兵,永世修好,也免使天下失灵涂炭。果然如此,也是天下苍生之福了,师兄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不成人之美?”
鸣松一听,冷笑道:“师弟若有此心,自然最好,只是当今圣上便肯成全你一片好心么?想来这朝廷如今也是为形势所迫,与三绝门修好,封王拜相,让你荣耀一番,然而被他视为心头之患,时过境迁,未必不生相害之心,便如本宫如今境况一般无二了,便是如此,何不如今早早定计,成就大事?如今三绝、宝雕一南一北,一内一外,一齐起事,可不是天赐良机!师兄此言也是为你,师弟慎思之!”
晓白沉吟半晌,稍有缓和,淡淡道:“师兄勿忧,容师弟考虑。”
鸣松笑道:“为兄话已至此,你心中也明了,此计行与不行,师弟早作打算,为兄四下业已安排妥当,只待你明日行事。”说罢,转身拜辞而去。
鸣松一走,那朱信凭、沈玉南便都上前,问道:“李将军他方才所说何事?”晓白若有所思,仰身到背椅上,淡淡道:“你们方才没有听清么?”都道:“没听得真切。”
晓白笑道:“也无大事,只是说,让我明日受召之时行刺圣上。”此话一出,朱、沈二人恍然变色,咋舌不已,半晌方道:“反了,反了!可不是反了!三爷这师兄平日不见怎地,怎么一旦行事,却有这般气度?可是一语惊人的!”
晓白冷笑道:“他当然是有气度的,总之入皇宫大内行刺的事不是由他来做!”两人都不答言。晓白起身踱步,半晌又道一声:“可见这朝廷已经动手,把宝雕宫逼的急了,若不然,以师兄他的气度也不会行出这等铤而走险的计策来。”说完,满脸上愁苦之色。
一旁沈玉南见了,知道晓白原本没有和朝廷言和的意思,此时听鸣松一说,面上虽不答应,里面早已动心,不由得上前劝道:“此事若有闪失,可是灭门的大罪,难道三爷便依了他不成?依属下之见,这皇宫大内可也是高手如云,藏龙卧虎的地方,多有江湖上知名之辈被招揽至此,那圣上身边自然又是防备严密的,三爷纵然武功剑法举世无敌,然而若论到行刺,恐也不易,还是三思为妙。”
晓白听罢,落落道:“此事我岂有不知的,只是细细想来,方才师兄他前后所说,虽也是为宝雕宫,然何尝不也是为本门。本门如今若果然投靠朝廷,以当今圣上的为人,难保有好的结果。”
朱信凭在一旁笑道:“可不是,以宝雕宫李玉那等的心思细密之人,尽心效忠之辈都且为他所制,便知道那圣上是什么样的人了。然而若说到行刺,他宝雕宫不乏高手,便如方才所来李鸣松,其人剑法能逊色于三爷多少?他们怎不自派人前去,却巴巴的来找三爷?果然如他方才所说,因三爷剑术卓绝,天下无敌的缘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