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姑娘―”小蝉显然没料到,在床上接近气绝的女子,迅速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害怕道,“奴婢是小蝉,是少主派来的,不要激动啊!”任凭如此解释,掐住喉咙的纤纤素手,丝毫没懈怠一分。
柳瑟打量现下的状况,身上的衣服已然不是乌黑色的素服,新换上的淡青色罗裙有金丝银边点缀,胸口处缠上了厚厚的棉纱,些许血衬了出来,看来伤的不轻。
这里……竟然是堕魔谷!
于是,柳瑟手指松了松,忽眉头紧锁,疑声低问,“你口中的少主姓甚名谁?”她看向小蝉的目光未必狠毒,却是彻骨的冰冷。
小蝉被吓的不轻,眼下却一个字也不能编出来,眼前的姑娘根本就不是好忽悠的人,她噤若寒蝉,“少主的名字是,少主的名字是……”
屋外飘进一阵清新的气味,这对常年混迹在各种山野的柳瑟来说,不属于大自然的淡淡药香,非常容易甄别。
她见小蝉依旧支支吾吾不肯说,正要下手以绝后患,雕工精致的璎珞纹梨木大门,伴随着吱呀声轻轻被人推开。
“你醒了。”语气平淡地如微风拂面,柳瑟抬眼望去,微皱的眉头渐渐沈展,原来不是他,她默默在心底叹了一声。眼角似乎有点蒙蒙的雾气飘过,掐着小蝉喉咙的手也就垂了下去。
她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站在那里,此刻早已是脱力而为,眼前的事物越发黯淡,合上眼眸的那一刻,她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男子身着灰柳色黑边锦袍,大气的瑞兽纹路在袍子上熠熠生辉,还有那双眼,静静地有些狭长。他与那个人不同,她分明的记得,心口开始渗血时,那人的眼角是带着笑的,那种笑是一种嘲弄的笑,是一种事不关己的笑,是一种绝无牵挂的笑。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不笑呢,女子再次疲惫的闭上眼睛,也许,这就是死前的美梦吧,竟然还能遇见一个倜傥的公子,呵呵。
“二皇子,你看,你看她,昏倒了还笑。”小蝉摸摸完好的脖子,不由自主的嘟囔道。
男人没有回话,只弯了弯身,将昏倒在地上的女子一把横抱起来,深邃如星子的双眸,凝视着这张本该秀丽无双的面容,脸颊上的烙疤夺人眼球,烙疤印记象征女子卑贱的身份,也象征她被抛弃山崖时的处境。
只是,一个奴隶要犯下怎样大的罪过,才值得被不远千里,送到一片花海的沉渊山上等候处死。
天下四分,女子脸上的烙疤分明是来自后宋的慕容王族,一个王族的女奴,男子心想,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男人心神恬淡,他缓缓思考,这次南巡,少不了惹下麻烦,况且还是带着一个他国的奴隶,不对,应该是弃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