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锦绣眉头微皱,财力雄厚也不是如此铺张,一杯抵千金的蚕箔酒,担心在座没有人知道沈氏有钱么。眉太妃冷哼一声,殷慕期笑而不语,雕琢成惟妙惟肖的金箔桑叶,让天蚕吃下,最大成本不是蚕本身,而是那精湛的刀工和精纯的金箔,还有能将桑叶味道混到其中蒙骗天蚕的工艺。
沈氏因着天险,倒是很少跟西蜀的商业有过交集,又或者,殷慕期并不知晓,他继续保持沉默,这本就是后宋的事情,他所做的,只是静观其变,又或者,坐享其成。
平凡无奇的婢女手端托盘稳稳走着,她出奇的平静,这份过于沉着的态势,竟是失去了作为女婢对皇族应有的敬畏,从来观察细微的慕容笙,也不禁对眼前的端酒侍女生出几分玩味,他甚至忘记了堂下还有一个正在盈盈微笑,端着蚕箔酒的沈姑娘。
“你下去吧。”福喜正要接过女子手中的托盘,却见女子清丽地声线弱弱响起,“想必公公也知,这是主子亲自呈给陛下和娘娘的祝酒,还是由奴婢呈上比较合适。”
福喜一惊,一声大胆还没有低喝出来,慕容笙适时说道,“让她端上来吧。”
“是,陛下。”福喜让出一条路,遂又看了眼这个胆大妄为的奴婢,此人的背影却是出奇的熟悉,会是谁呢。
柳瑟的心已慢的不能再慢,她走到杨素灵的面前,只见长乐的眼中一派清平,她没有认出自己,很好。随后,她又走到慕容笙的面前,她垂着头,不去看他,袖中同样的金芒小箭早已欲欲待试,一缕香飘走的间隙,慕容笙沉声道,“抬起头来。”
又是这句,柳瑟心间一顿,金芒小箭退至袖中,这一细微的变化无人察觉,包括此刻看着她,亦无任何反应的慕容笙,时不我待,更待何时。
“敬陛下,娘娘。”沈沁仰面喝下杯中酒,顺势将酒杯倒下示意已空。
千金下肚殿上一阵唏嘘。然而,唏嘘之后的哗变却是众人未料。
柳瑟的动作从来一针见血,片刻的游离不能改变她早已下好的决心,慕容笙和杨素灵拂袖喝下,柳瑟手中的托盘忽以凌厉的态势飞向一旁的严阵以待的毕目,而袖中的金芒小箭同时挥出,奔向另外一个方向―慕容笙。
毕目瞬间斩开木质托盘,碎片纷飞,堂下早已乱作一团,慕容笙手捂着心口的位置,金芒小箭不偏不倚的落在心口上处,杨素灵惊恐看向往外不停淌血的慕容笙,面色一片惊愕,她瞠目结舌的看着已跟围上来的护卫打成一团的无名婢女,错乱不已。
“不要哭,朕还死不了。”慕容笙信手擦去女子脸上两抹泪痕,真实担心的面容像极了曾经的一个人,慕容笙忍着伤痛,拔出刺入皮肉表层的金芒小箭,心中冷笑一声,柳瑟,你终是孤身前来。
只是,你没有想到朕可是穿着你做的金丝软甲。就算袖箭厉害,能够刺穿,减缓了速度的它,也只能伤及皮毛,这些血,就当我还给你的。“给朕听着,捉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