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雨莹看见闻慧怡眼睛有点红肿,就很惊讶:“怡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敢欺负你?”
两人虽然同年,但是严雨莹比闻慧怡大两个月。
“莹姐姐,我我…”闻慧怡又啪嗒啪嗒的落下几颗眼珠子,用帕子拭去后,才哽咽着开口:“我和秦公子的婚约已经没了,昨天秦公子救了他落水的表妹,为了给孟家一个交代,今儿就遣官媒去孟府议婚了。”
两家解除婚约的时候也只是私底下交还当初订婚的信物和聘礼,却没有闹的满城风雨。
因此严雨莹听到她的话,还以为是昨儿秦慕救了落水的人,才会被孟家给赖上,被逼得只能和闻慧怡退婚,再娶他舅舅家的女儿。
严雨莹就气的摔杯子:“他怎么这么傻?这明摆着是孟家人给他下的套,怡妹妹你为什么不提醒他?”
闻慧怡一脸无奈:“娘亲舅大,那是他舅舅家,而且他大舅舅今年才娶了继室,连带着把那继室带进门的女儿也认下,那孟大小姐也都十五六岁了,他既然救了落水的表妹,又怎么能不娶呢?”
“什么?竟然还是继室带进门的女儿?”
严雨莹见她点头,就更愤怒了:“有其母必有其女,那母女没一个好的,肯定是身份卑微,又想攀高枝,这才故意设局想嫁给秦公子。”
闻慧怡优雅的拭去脸上的泪珠,一脸失望的叹了口气:“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我和他已经解除婚约了,我爹娘也很生气,已经准备给我另外再挑选合适的人选了。”
严雨莹听到这话,眼神一闪:“你,你就这么算了?”
闻慧怡苦笑:“事到如今,我也不愿强求,婚都退了,自然是不愿再和他有瓜葛了。”
她说到这,想到自己要是嫁给庆世子后,和宣平候府也算是很近的亲戚,那就是还会看见秦慕,心里也有点不自在。
严雨莹又像是因为好奇,和她打听了不少秦慕外家的事情。
闻慧怡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可不管严雨莹是想学慕昭昭那样赖上秦慕,还是想除去慕昭昭,反正她知道严雨莹不是省油的灯。
不枉她之气在马车上特意哭了一场,现在她就只管等着看好戏了。
唯一遗憾的是,严雨莹现在还不能出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她等到机会。
而此刻,慕昭昭也不知道自己会被陌生人针对。
孟太太确定她没有因为落水被惊吓生病后,等官媒走后的第二天,就把她喊过来:“昭昭,你和阿慕已经有了婚约,那就要抓紧学管家理事,我已经让你祖父给你寻个出宫的嬷嬷教导你规矩。”
慕昭昭原本还想去铺子上看看,准备择日开张了,现在听到祖母这话,有点不安:“祖母,我跟着你学就好了吧?不用请什么嬷嬷了吧?”
想也知道,宫里规矩多,能混到现在出宫的嬷嬷,肯定是个把规矩刻在骨子里的。
这要是请来,自己还能睡懒觉吗?还能随心所欲的看画本子吗?还能悠闲自在的出门去晃悠吗?
反正慕昭昭是越想越害怕,一脸期待的看着孟太太,猛拍马屁,希望她能改变主意:“祖母,我真的觉得您言行举止,还是交际应酬都挺好的,孙女要是能学到您的一半,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孟太太听了心里开心,却还是很坚定的微笑:“京城这地界,一板砖下来砸到五个人里,就会有一两个微末小官,更何况孟家现在没在太医院任职,自己来往的贵人也不多,知道的事情也太少了。”
“但是宣平候府现在的侯爷却已经是第四代了,哪怕侯爷仕途不顺,但也是正三品。”
“京城里的官宦人家,女子从三五岁起就要跟着宫中出去的嬷嬷,或者是长辈身边的嬷嬷学规矩。”
“你得知道京中那些个世家的祖上是谁,还有他家有哪些姻亲,也得明白哪家和宣平候府不对付,更要明白对方的底细,也必须要记住后宫娘娘们的娘家。”
“我娘家是武将,我自己也不是长房嫡枝,自小跟着爹娘在外面长大,不管是教养还是规矩都比不上京城里高门大户们细心教养的嫡女,因此也只能是要嫁人的时候临时抱佛脚,请了嬷嬷来教导两年。”
“要是你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那就算是不请嬷嬷来教导你,跟着我和你娘学管家理事也差不多能应付过去。”
“但是你想在宣平候府过的好,那就一定要学好规矩,心有成算。”
孟太太也看出来她有些懒散,语重心长的道:“就算是下人再能干,你也不能完全不管,人心是最禁不起考验的,你要看不懂账本,就会被底下人糊弄。”
“逢年过节宣平候府宴客,你得从客人各自的座位,到菜肴,茶酒这些都要做到心里有数。”
“特别是要知道谁和谁不对付,安排宴席的时候就要把人隔开…”
慕昭昭听得头大,特别是祖母说的自己必须要懂要学的那些,她听着就比去学堂好可怕。
她一脸的生无可恋:“祖母,我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表哥,我觉得自己可能与佛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