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拉下蒙面的口罩,不答反问:“你们从哪里听说的?”
玄应真人一直窝在这间客房里炼丹,直到一刻钟之前才算是把至今为止欠的丹债给还清了。因为太累,他都不想再接新订单了,剩下几日就打算好好歇一歇,吃几顿美味的灵食,再修炼一下什么的。是王娘子方才跑去廉价客栈那边送了一回货,听见关真人跟几个同门说话,才知道李俪君是“广寒剑派弟子”。她离开廉价客栈后,又跑来豪华客栈给另一位客人送货,正碰上玄应真人下楼,便与他八卦起来。
两人都算是李俪君的熟人了,对这个小妹子的身份来历都有自己的揣测,如今发现“真相”离自己的猜测挺远的,自然要来找当事人问清楚了。
当事人李俪君表示:“我不是广寒剑派的弟子,这是关真人随口乱猜的。玄应师兄与王娘子跟我打交道很多回了,你们觉得我用的功法象是广寒剑派的路数吗?”
王娘子见过李俪君用土系法术,玄应道人则跟李俪君比拼过遁法。两人回想了一下,也觉得她用的功法不象是广寒剑派的路数。至于擅长用剑这一点,很多门派都有自己的剑法传承,而且广寒剑派也不以符阵出名,关真人的推测似乎有点没道理呀?
玄应道人立刻就相信了,王娘子还有几分疑虑:“我听关真人说,你用的好象是极北之地出产的水灵石,寒气很重。如今极北之地除了广寒剑派,也没有第二个名门大派了。若你不是广寒剑派弟子,又怎会有这样的水灵石呢?听说数量还不少。”
李俪君道:“我用的这批水灵石,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是不是来自极北之地的广寒剑派,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不是广寒剑派弟子。只是我师门也不允许我轻易在外头泄露自己的师承来历,怕有居心叵测的小人掳人盗取本门秘传,因此我也没办法跟两位明言自己的师门,还请见谅。”
玄应道人哂道:“你师门的长辈顾虑还真多。倘若你是我们真仙观的弟子,在关中地界上只管大大方方摆出身份来,谁敢招惹?更别说是企图盗取本门秘传了!任他是谁,只要叫我们真仙观知道他有这样的心思,包管立刻就有师长们出马去把人灭了,看他还敢再做白日梦!”
王娘子斜睨了他一眼:“道长,你又怎知你们真仙观就不会对别家的功法感兴趣呢?若七娘子当真是哪个传承悠久的仙家名门的嫡传弟子,这事儿又叫你们真仙观的筑基真人们知道了,他们真的会无动于衷么?你当初极力劝人归属真仙观,难道就仅仅是冲着人家的好天资去的?没想过让人带艺投师?若真是如此,你何必怕人家的师长知道这事儿?不就是担心人家会把弟子的功法废了,再放人去投真仙观么?”
玄应道人的脸立刻红了,梗着脖子分辩道:“休要胡说!我才不是那种人!我是真心爱重小妹子小小年纪就天资过人,才会劝她到我们真仙观来的。我一个炼气四层,光是真仙观的功法都还没有学透呢,怎会去打别家传承的主意?!”
王娘子笑笑:“你自然是不敢的,可你那些师长师兄们就难说了。若他们有这个打算,难道你还敢说不么?这可是早有先例的。”
玄应道人的脸涨得更红了。不过他没有当场翻脸,只是气呼呼地往丹炉前的蒲团上一坐,便扭过头去不理人了。
王娘子笑而不语,施施然走到窗边,从腰间绣花荷包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绣墩,屈身往上头一坐,也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