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我都清楚该不该去。”将写下批注交与立秋,颜娧亦是无奈苦笑。
厉煊的确已布下陷阱等着她,慕钧给她的信鸽带了消息来京城,厉耿的自然也是到了京城,否则又怎会有手里的消息传来?
谁承想厉煊竟会将鲲池坛迁往晓夷大泽?这不正是摆明等着请君入瓮?
能将她们的行事拿捏得这般准确,小宅子里的确仍有厉煊眼线,果然在人屋檐下如何隐蔽都有其风险。
轻撮着掌心绯红,颜娧不由得燃起了一阵怒意,一般毒物无法对凤鸾令有所影响,想来厉煊也是比谁都清楚。
不管晓夷城之事的真假,定是那片皇家园林又贡献什么奇珍异草给厉煊了,否则毒物难侵的承昀,为何会有薨逝的消息传出来?
指不定现下已有探子在外头等着她踏出宅子啊!
立秋快速瞥过邸报与颜娧的批注,眼底更是一片惊恐,内心焦灼不已地吶吶喊道:“这是去抑不去?”
“不去也得去。”颜娧清澈眼眸里的自若,耐下了满腔怒意,心里清楚现在不是闹脾气之时,“我的身份明摆的在那儿,他都敢备下阵仗等我了,昀哥的性命于他应当也是有如鸿毛。”
“姑娘……”立秋直觉内心的天枰崩塌了,两人她都是不愿取舍啊!莫可奈何地递上赌坊来的消息,怅然说道,“这样看来姑爷双眼异能不再的消息,应当是真。”
顿了顿,颜娧强压怒意敛起满腔炙火,没来由地笑了出声,调侃道:“老是说他瞎了眼看上我,如今真瞎了眼啊!”
她笑得眼眶里都是泪光,笑得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靠在书桌上的肩膀不停颤抖。
自家主子这么一笑,立秋慌了,何时见过颜娧这般失态?虽是只是笑,那笑狂狷地似乎是故意要笑给什么人听,令她一时也怔怔的不知该不该上前劝阻。
忽地,似乎被这笑声给吵醒的陆淮,扶着沉重头颅缓缓坐起身,紧蹙着英挺剑眉,努力寻找着眼前焦距,试图要看清室内模糊的两人。
那挽上单螺髻,仅簪上一朵细致的含蕊簪花,眉眼间明显已有年华痕迹的女子,有人令人无法解释的熟悉,蓦然与记忆中熟悉的身影重合时,陆淮又捧着头颅发出了痛苦呓语。
再抬眼笑声已然停止,仅剩那熟悉的眸光与他交会。
陆淮抚着额际,不可置信地喊道:“小秋儿?”
这熟悉的叫喊声,令立秋猛地眼眶子染上了酸涩,泛红眼眶逐渐溢满迟迟不肯落下的泪光。
“淮师哥,秋儿老了。”立秋抿着唇瓣,忍下喉际的哽咽。
故人重逢虽不至于两鬓白发,岁月痕迹亦是不留情地刻画了许多痕迹,再次相见已是物事全非……
陆淮倏地睁大了双眸,回忆有如潮水般猛烈地涌入脑海,一个翻滚摔落地面,不停的捶打着胸臆,痛苦的嘶嚎着:
“我坏了山门大事,害得冬师兄受苦,也害得歌儿走了。”
立秋见状连忙运起内息,按在陆淮身上穴道,缓解他刚刚醒来的不适。
堂堂七尺男儿疼得在地上翻滚落泪,这一幕亦是令立秋鼻酸不已,那逝去的年华掩盖了多少痛苦?喜欢谪芳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谪芳泽雨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