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颜娧顿了顿,眼里透露了一丝不确定,关于南国之事,两人心中所想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
“养了一个妥帖善任的医者那么多年,没想过怎么运用?”承昀双肘轻靠桌沿,眼底飘过一闪而过的兴味。
“你竟然也知道粘屹的真实身份?”这男人会不会太忙了些?颜娧不由得笑了笑,除了掌握楚越动态,离得山高水远居然仍旧能掌握裴家的动向?
裴家对他什么都不隐瞒?
想来也不是不可能,这些年可不是白讨好的颜笙,一声声妹妹喊得颜笙与黎莹心花怒放,如若不是家底不能搬,只怕连寄乐山已经被搬空了。
“送一个人回南国就可以打乱厉煊的盘算,为何不送?”承昀眼底尽是理所应当的泰然。
“粘屹不是不愿意回去?”颜娧纳闷了。
这事儿她的确听颜笙提过,极南之国内乱一事,裴家是知道的,尤其在知道了粘屹的身世之后,更是不敢怠慢在后宫里打杂十几年的男人。
极南之国的后妃之乱,颜娧没出门都听过。
骨肉相残斗到后来,没有任何子嗣能够继承大统,眼前只剩一个贵妃之子,一个出自冷宫伺候罪妇的微末宫女。
不知如何邂逅的年迈君主,又这般凑巧地怀上了龙嗣,若不是宫女身份着实上不了台面,只怕南国的君主开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宫女立为后妃。
而粘屹的母亲,正是那个名不经传的宫女,然而好景不长,幼时伴驾出巡视南境时,被歹人掳走,命悬一线之时,恰巧碰上了出门游历的颜笙。
颜笙那大而化之的性子,向来疾恶如仇,看不惯那些自以为的人,秉持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想也没想就把粘屹给带回中土了,当初根本也没去想过他的来历。
这些是粘屹不愿回顾的过去,也觉得在北雍的日子比起南国真是不要太好,怎么可能会想回去关在皇宫里的牢笼?
更何况前路凶险,他那个可怜的母亲早已死在权力斗争之下,只有他有竞争资格又如何?
按着前头来寻他的那些人所言,太子无德,为人奸狡诡谲,且生性残忍,既然知道他凶残无道,要他回去作甚?
他自觉这般软弱无能的性子,回到南国只有被肢解入腹的份,又不是脑子坏了,非得上赶着去送人头?
所以看到承昀眼底那抹令人好奇的泰然,不由得多好奇了几分。
“我没听他说不愿意。”
颜娧:!!!
承昀眼底的淡定令她惊讶地瞪大了杏眼,非常有深意的一句话……
“这是几个意思?”
颜娧脑瓜子里转了转,总不是粘屹已经在南国了?
收到她询问的眸光,承昀依然噙着那抹令人脑壳发麻的泰然,缓缓颔首的同时才显露了令人费解的笑。
颜娧瞬间懂了,这种事哪需要经过粘屹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