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能不能跟到随明主,就跟女娘能不能嫁得好夫君是一样的道理。”承昀说眼底闪动着千言万语,祈求能打动伊人的垂怜眸光,洋溢诚挚等待着夸赞。
颜娧:……说来说去还是老王卖瓜?
一说他是个明主,能容得了关纬,再说他是个好夫君,容得了她的强势?
她染料都还没给呢!染房就先开起来了……
“他愿意无怨悔的跟着粘屹?”不是她不信任关纬,而是知道他对南楚的执念颇深,即便恭顺帝不义在前,当时他仍惦记着臣不得不死。
“他说,亲手将旧主送进北宫那刻,他已经释怀了。一个只懂得在战场上拼搏的莽夫没错,心里也只有皇命不可违,国之大势不可逆,他曾经一度以为,这就是为国为民,直到儿子殒命那天,他的人生才重新开始,可见得他对妳有多高的评价。”
“我以为他会恨我的。”颜娧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男人的心思她哪能完全掌握得了?
“是啊!当初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他真的出乎意料地沉静。”察觉她又不经意地搓着他衣袖的小手,他反手握了握把人拉回现实,“开始的恨,在他到了晓夷山之后,见到妳对晓夷山的付出,把他从被迫离乡背井的痛恨,转为用心相待的付出。”
他将小手安放在的心口,深邃的眸光燃着细碎的火花,“妳看看,连妳口中的莽夫都能为妳的付出而改变,我怎么努力人也看不紧啊!”
“今天是喝了蜜不成?”颜娧好气又好笑地推搡了把。
“能在妳身旁,比掉进蜜巢里还甜。”
颜娧:……
承昀薄唇勾着意味深远的暧昧话语,柔声的热息缠绕在她的耳畔,一阵战栗从骨子里透出,当真把她逗得再也挂不住冷然,藏不住的绯红从耳后迅速蔓延。
“说正事!”颜娧捂着耳朵抗议着,那分明是在暗示两人欢好时的荤话!才多久日子没见到人,嘴上功夫又长进了……
承昀见小媳妇羞得火冒三丈,只好收起玩笑继续道,“关纬只需要一次机会,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粘屹不会有事。”
“能这么顺利一路杀回光城?”颜娧完全不相信,他要的只是单纯的拿下光城,“地图上多是高山必定山路崎岖又,不绕道而行当真半年能到?”
她坚决相信,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信男人那张嘴,尤其是个心思比牛毛还要细密的男人。
承昀皱了皱眉,故作疑惑道:“我说了光城吗?”
“说了,半年会到。”颜娧见那装傻的样子,真有冲动搧搧那张不负责任的薄唇,葫芦里打算卖的什么药?
“半年可以到光城,也可以到暮春城的。”承昀眼底闪过了一丝诡谲。
颜娧:!!!
她还担心着那二十万城奕军如何解决,没想到他的解决方法已经在路上了。
“再过三日,关纬的人马就敲响墟圣峰的警钟。”承昀指着墟圣峰下的劭县,那是连着美人峰的另一座高山,也是东越与南国唯一接壤的郡县,“城奕军非回头不可。”
瞧着男人眼底睿智的眸光,她彻底服了,以战止战虽非人所愿,那非战不可的无奈就在眼前的话,也只能选择伤亡最小的地点来战。
他对厉煊可以不留情面,对无辜的将士与百姓却不行,厉煊想让战线往北延伸,更想毁灭热闹的两国边境,他就将两国冲突向下推展,将战场定在人烟稀少的高山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