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得熊又是一震,田江与他相识多年也没被发现,甚至成婚多年的妻子都没看清的假面,竟被一个相处几日的小丫头给看透了?
难道天谕所言非虚?神后真的再次临世?
神国灭国的几百年来,温家嫡系传人能记事开始,从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待能够为神后执掌兵权那日,才能揭下人皮假面展现真实面目。
温家传人已有三百多年不曾以真实面目见人了,本以为此事对外人已不复记忆,突然被要求要坦诚以对,当真慌得心惊惊……
不自主地再次抓了抓已皱成团的衣摆,眸光更不知道该摆在何处,直到颜娧提气,左以风刃轻弹指尖,不伤血肉的巧劲落在额际、鼻尖、两颊与下颌。
顷刻间那假面犹如云海涌落山涧般轻缓滑落,露出假面底下那微微一愣地诧异眸光,那是一双犹如龙眉凤眼的深邃眼眸,奇峰般坚挺高耸的鼻梁,抿直的薄唇在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显得格外正直清朗。
几乎在同时那些覆在身上的假皮,失去了面部肌理的支撑后,也如同蝉蜕般渐渐滑落在地。
一个三大五粗的糙汉子,在三人面前演绎了一场变身记,成了肌肤吹弹可破的俊雅男子,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不过在场几人还是大吃一惊。
差异真的太大了……
“我就说,进了东越看到的神国遗族,个个都是面貌端正,风姿挺秀的俊雅男子,怎么到了你就长歪了,看来真是多虑了。”颜娧率先回过神,毫不保留地夸赞令温得熊耳根子都染上绯红。
不枉扶诚特意到北雍走了一遭,说什么也一定要她,将流落在北方边陲小镇的温家人给找回来,一旦换下那身粗糙的旧衣,现在的温得熊走出茶楼,有谁能认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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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妳那胆子真肥了啊!”瞟了眼那不亚于他的隽雅面容,承昀上心了……
“少蹬鼻子上脸!该上心不上心!”颜娧没好气地再次将男人的头颅转向一边,提气运使风刃针落在温得熊周身大穴上。
承昀:……被嫌弃了?他无处可宣泄的妒忌与悲伤啊!
他哪儿不上心了?不是正寸步不离地陪她?
颜娧气笑地看着一脸哀怨的眸光,瞬时间数枚肉眼可见的风刃针没入了温得熊体内,通顺了郁结不前的内息,颇有乖张之势的气脉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若不是扶诚提醒,颜娧说什么也不相信,能有温家这般自虐的家训,自小就从郁结的内息里,以逆转周天的方式来运行内息,温家唯有被神后亲自挑拣并解封有如死水的内息,方能成为一等一的亲卫。
那是温家子嗣从不外传的潜龙诀,嫡传血脉更是掌握其中奥妙的能手,沉潜多年的内息,神后为其解封之时,由家中族老为其导正逆脉,都能成迅速成为少见的一代高手。
然而温家没了神后卷顾,十数代的子子孙孙,全都沦为东越朝堂斗争的牺牲品,天生的练武奇才,成了温家诅咒般的禁锢,到了这代更是凋零得仅剩温得熊父子,能不叫人唏嘘?
罢了罢了,扶诚输得剩下一个空壳,也能无视劣势重新立足于东越,难道还怕没机会重新振作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