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颜娧轻蹙的黛眉的忧心,承昀揽起纤细的腰肢,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情分是给愿意重视的人。”
如果对方不愿意真心相待,情分还能是情分?
厉煊不正是以诚相对,却没有真心相待的人,如果珍惜这段师兄弟的情谊,又怎会不顾百姓生计,执意要发起战争?
甚至明知鳄军是承昀为复苏晓夷大泽,不辞辛劳带出来的兵勇,但是引战的第一时间,竟将鳄军放在最前方的战线,那杀人诛心的作态,怎能不叫所有人寒了心?
她相信探子遍布东越的梁王父子,不可能不清楚鳄军与鬼众的关系,尤其数度让厉峥与厉煊来查探事实,甚至不择手段给厉耿下了毒,说什么她也不相信梁王父子没有半分怀疑。
虽然承昀一直站在国与国的层面来自我安慰,站到对立面前那一刻,心里真能不心酸?
她也只能庆幸,他不愿成为西尧之主,否则自幼起摄政王府授予他的全是如何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否则也不会强硬地把他变成一个。
从看到高点爱不释手,到看到糕点跟要命似的转变,若不是半路被她劫下,只怕他这辈子当真已经在朝着那个位置前进。
劫下?颜娧因为这个念想,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眼前改变的一切的确是她这个莫名的过路人所作的改变啊……
如若没有她的出现,东越不会有这些倒霉事儿?在此之前总是他毫无怨言地守护着她,今天可就不一样了,敢伤了她男人的心,那就准备拿出最在意的东西来赔偿!
将被阵阵背山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发丝塞回男人的耳后,颜娧手里握住衣袖,为他拭去额际的汗水,“我舒师兄最有能耐了,讨公道这么点事儿难不倒他…”
还没来得及把彩虹屁给放完,舒赫骂骂咧咧地捻着小胡髯,气笑道:“不倒塌?贫道都塌几回了还不够塌?”
颜娧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这些日子几位师兄面对一个搞事儿的皇帝,在东越的确累塌了,都了都唇瓣,噙着委屈的腔调,试探道,“不然我去讨?”
“别!妳可别!”舒赫吓得背嵴寒毛一竖,真让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小师妹亲自动手,他不被其他师兄弟给锤死?
若不是要凿通一条清流灵泉专用的水源,还是需要小师妹亲自丈量绘图,恐怕北雍那群人怎么也不可能放人入越!
虽然他怎么也想不透,难不成小师妹青出于蓝胜于蓝?明明是小师妹学习裴家搬山卸岭的功夫,怎么到最后裴家嫡传反而略逊她一筹?
再想想,多数时间都那么软萌可人的小师妹,师父都肯搭上性命了,何况是裴家人,指不定藏箱底的功夫全教授也不奇怪。
“妳真去讨了,贫道就真塌了……”舒赫面有难色地回望,似乎已经看到所有人朝他拳打脚踢的情景,那真会打他的……
眼下大师兄也从织云岛出来了,听得几人把小师妹塞进棺材内带出王府的,气得差点没把晁焕打得鼻青脸肿,那历历在目的情景可没法三两天就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