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老爷法旨!”韩毒龙深吸口气,躬身稽首一礼,提着宝剑大步迈出阵中。
临走之前,最后回望了师尊一眼,又看了看诸位目光复杂的师兄弟,韩毒龙抱了抱拳。
“师…咚…”薛恶虎看见师兄不舍的眼神,正开口欲言,广成子已敲响金钟。
响亮的钟声,打断了薛恶虎最后的话语。
韩毒龙不再多看,头也不回的朝地烈阵而去,大喝道:“道行天尊门下,奉燃灯老师符命,特来破地烈阵!”
那一刻的凛然决绝,不惧生死,倒是有几分威风之气。
连平素把他当小弟使唤的哪咤,也是很意外,第一次觉得,这韩师弟,也不是想像中那么不堪,那么废物。
至少十绝阵前,战阵上八面威风,泰然自若的模样,还是极为有仙家风骨的。
可惜这会儿刘樵不在场,不然关于韩毒龙的记述,还得再多几行字。
地烈阵前,同样一声钟响,赵天君纵鹿而出。
碧玉冠,一点红,翡翠袍,花一丛,丝绦结就干坤样,足下常等两朵云。
太阿剑,观七星,诛龙虎,斩妖精,金鰲岛内真名士,要与成汤保江山。
“你不过毫末道行,怎敢来破阵,不过空丧性命而已…”赵江笑道。
韩毒龙不言不语,掣手中剑,飞身来取,赵天君也仗剑赴面交还。
剑来剑架,如紫电飞空,一片寒冰出谷,三军阵前,两家各展本事,一个摇摆仙鹿,铁面钢须似活容,一个步战提剑,燥眉圜眼若玲珑。
这个截教剑术随手快,跃浪振山川,搅动尘沙昏世界,那个金庭道术威风在,凶如太岁撞撞幡,恶似丧门掀宝盖。
………
芦蓬这边,刘樵还在哀嘆连天,武吉领着几个小兵,忙前忙后,给刘樵烧茶倒水。
“大师兄,你能不能别叫唤了,师伯他们已经走远了…”连武吉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道。
“嗯…好!”刘樵答应一声,翻个身停下呻吟。
接过武吉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刘樵忽而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走,武吉还以为他又要搞事情,连忙拦道:“大师兄,你又要去作甚?”
“我得出去观阵!”刘樵还惦记着神仙业位图的事情。
这件事,教主老爷吩咐的,可不敢怠慢,只要刘樵还能喘气儿,都得把这事儿办好。
“大师兄,你这样出去,让师父他们看见了不好…”武吉道。
刘樵一想也是,虽然自己的伤瞒不过十二仙首和燃灯,但三代同门都云里雾里,这么出去,岂不是“暴露了”!
当下道:“劳烦师弟去弄个板子,把我抬出去…要是众仙家问起,就说…”
“就说我不顾伤势,也得添我阐教威风,哪怕不能上阵,也得趟在阵前,一睹我玉虚同门的风采!”
……
少顷之后,武吉领着四个小兵,摇摇晃晃的用一片门板,抬着刘樵走出芦蓬。
刘樵双目微阖,不言不语,身上还盖了个白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家出殡呢。
刚一出芦蓬,刘樵就一下从板子上如同诈尸般,突然惊坐起来看着阵前。
“韩师弟!”
“韩道友…”
阵前玉虚三代门人根本无心转过头看,一个个都望向敌阵,目呲欲裂,悲唿不已。
刘樵透过军阵里攒动的人头,看向数里之外。
只见地烈阵住提着韩毒龙丝绦出来,一把扔到地上,大唿道:“阐教道友,别着个有道行的过来,毋使此道行浅薄之辈到此枉送性命!”
“师兄!”薛恶虎悲切不已,望赵江的眼神都快喷火了。
可惜这会儿燃灯不会让他上场去送,只能目龇欲裂,咬牙切齿的望着赵江。
“韩毒龙竟然没了…”虽然早有所料,但相处了这么久,多少也有点感情,刘樵心下还是挺复杂的。
不论心下如何复杂,刘樵还是取天书,在早已描绘好的肖像图下,记述好韩毒龙的功绩。
金庭山王屋洞,韩公讳毒龙,少有勇力,双臂垂膝,燥眉圜眼,性豪迈,身长一丈二尺,高山访道,修行十六春秋。
其腰悬一斗,能施谷粟,倒出一粟,活西岐百万之家,时百姓尊其为:“斗米仙人”…
诗曰:五道玄功妙莫量,斗粟仙人涉苍茫,须臾超脱阎浮世,顷刻魂游到北邙。
不提刘樵这边运笔疾书,燃灯见丧了韩毒龙,只在意料之中,又点将道:“惧留孙道友,且去走一遭!”
惧留孙领符命,也作歌而出道:
逍遥四海无踪迹,归在玄都立姓名,直上五云云路稳,紫鸾朱鹤自来迎…
相比秦天君,赵江倒是更风雅些,不仅不阻挠惧留孙作歌,反而也作偈而出道:
“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动言俱演道,语默尽神仙…
在掌如珠异,当空似月圆,功成归物外,直入大罗天…”
不过俱留孙走到阵前,却也容不得赵江唱歌装逼,直接打断道:“赵江,你截教仙家,与吾辈不同,立心险恶,如何摆此恶阵,逆天行事?”
赵天君正作偈语,不想被惧留孙这厮生生打断,大怒不已,也懒得废话,直接仗剑来取。
惧留孙也随手抽柄剑,迎还两招,二人斗了数合,武艺一时难分胜负,赵江见此,急闪身躲入地烈阵中。
惧留孙赶到阵前,见里面雷火烈焰,气势骇人,也与文殊一样,逡巡不前,不敢贸然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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