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若有所思,跟着大伙拉起裤腿,下了地河之中。
水流熙熙攘攘,流动向并不明显,给封羽的感觉非常之冰冷刺骨,还略带有一些粘稠,那是树汁的混合物。
说实话,以封羽的性子,其实是一点都不想走这种地方的,人在很多时候的选择迫不得已,为了曼陀毒,为了封长门的图纸,为了那所谓的汉王墓,封羽深一脚浅一脚的进入地河。
成冰对地下河网的熟悉程度,一看就是经常来的,这地方的复杂不比外边,地河幽暗纵深,光是能凭借流向和一点细微之处认清此地的,足够对这地方有很深的了解。
在地河水中很难快速前进,成冰和金玉龙边走边说。
“大伙儿走时注意脚下,这地方的寄生虫特别多,当心水里的蛭虫,时刻检查着腿上和脚上,那虫子会在不觉中一直吸血,湘西的虫子你们不了解,能出人命。”
封羽下意识的看了眼,一脚抬起来满是腐绿色的污渍,十分恶心,完全不好分辨有没有那什么蛭虫。
张秀贤跟着边走也边说:“这话没错,林深虫毒,想起我们那会在贵州的大山里,那虫子个头有一个巴掌般大,蚊子咬一口,能把人吃了,有个年轻的新兵心大,晚上睡觉睡的熟,被几只大蚊子吸的是人事不省,第二天就得了败血症死了。”
张秀贤的故事从不随便开玩笑,他跟着部队那些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个遍,走过南闯过北,打过土匪,斗过外寇。
吕广成就说:“大侄儿,咱们这回不比以前,这次是来寻宝的,有钱还得有命花。”
张秀贤一摆手,“舅儿,您老放心,你还不了解你大侄儿吗,命必须得是第一的,原先卧底时,别忘了我是怎么在身份暴露的情况下脱身的,论起后路,我张秀贤从没有不为自己考虑的时候。”
这叔侄俩越聊越远,封羽实在没什么兴趣去听。
云阳走在封羽一侧靠了上来,封羽走的不快,因为地河确实不怎么好走,有的地方比较松软,走起来需格外小心。
“封羽,你封家的名声在外,近年又得了不少吕广成的好处,想必已是度过了最难的时候。”
封羽没反应过来,云阳突然跟他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他卸岭一门如今过的并不好么?
“封家现在还可以,最难的时候确实已经过去了,不过做这行,没有永远的安全感,那次不是用命在博?”这候 kan zon gyi.cc 章汜
云阳的眉眼间突然挤出一个笑脸,“小封爷还用得着用命去博吗?你们在京城燕山,有观山几百年基业,犯不着这么拼命吧?”
“眼下时局不太平,家里头的事情又繁琐的很,活着就的用命去博?难道不是么?”
“是呢,我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川湘一带,卸岭一门在我印象中从来就没有好过,堂叔一直在外奔波,后来将卸岭的人安置在了寨子里,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每天见着的除了丛林就是下雨,堂叔不让我在外跑,说外头的人不安全。”
封羽顺势反问了句:“你从小就生长在这种地方?从没出去过?”
云阳摇了摇头,回说:“没有,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听说京城十分气派,人也特别多,你封家家宅听说有五百年历史,那得是什么样的呢?”
“你还知道封家宅院?你要是想来看,随时来都可以。”
“可惜堂叔不让我离开这地方,卸岭一门如今的人很少了,堂叔不想再让我们四散。”云阳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满是对外的憧憬。
封羽与云阳说道:“从你十五岁到这儿来,已经十年了,你堂叔管天管地,还能管的着你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么?只要你想去,不让他知道,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论起这套来,封羽十分在行,小时候在封家他没少干过。
云阳抿嘴无奈的笑笑,“身不由己吧,小封爷,如果可以,你愿意带我去外面看看吗?”
封羽有些不知所措,这姑娘一向对自己没有太多热情,怎么这会儿说起了这个?
“可以啊,只要你想去,我随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