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实际上我挺推荐你和乔老师几个都住这儿,方便明早起来做妆造。”“嗯,就这么办吧,我没问题。”古文松接道,一旁的李直等人亦是爽快点头。
“我有问题。”袁萧举手,“我现在神经衰弱,有没有什么偏僻隔音好的地方,给我一个人扔那就行。”
秦绝早有准备,摸出一张房卡递给他:“我知道,你住楼下这间,过会儿我再给你推荐个安神助眠up主。”
“话说班长为啥说这是拜托啊?”杨冬疑惑。
秦绝笑笑,也不跟大家藏着掖着,直白地解释道:
“金兰奖的氛围跟金梅奖不太一样,后者么,光鲜亮丽的,焦点集中在娱乐圈,怎么争奇斗艳都正常,前者这颁奖会场都设置在人民艺术大剧院了,整体基调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感觉得到,更倾向传统一边,风格也靠近老一辈艺术家特有的庄重自持。
“但现在这情况,也不是我吹,《冰雪奇缘》它就是火,而戏剧是个相对小众的圈子,明星粉丝的涌入势必造成一些冲击,引来一些反感,外面那些娱记和营销号更是盯得紧,属于是人在风口,没点事也得给你编出个大新闻,因为人民群众都在那等着看呢。
“所以摊开讲,咱们这回得整点东西出来,给外界送点话题,让关注幕后轶事这方面的媒体有的写,省得他们胡编乱造。
“比起#娱习一班强势提名多项金兰奖#、#冰雪奇缘力压传统戏曲#,还是#娱习一班颁奖前夜大伙一起拼房住#更接地气,也更有乐子,就算挂在话题榜上大家点进去也是看个热闹笑一笑完事,不至于高调过头引得枪打出头鸟。”
说到这里,秦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众人都点点头表示明白。
要是翻译得粗糙些,秦绝这话就是在说“同志们,左右都是被瞩目,干脆我们给普罗大众整个活,转移一下公众的注意力”。
“我同意。班长的考虑很有道理,金兰奖的一半奖项都是按戏剧种类分,什么京剧越剧川剧,歌剧舞剧话剧有的是,咱们的音乐剧只是其中一个类别,却因为各种原因比较一枝独秀,看着太打眼。”古文松道。
“对。能不能得奖、能得多少奖是一码事,但外界吹太过,无形中招引其他戏剧类表演者和老艺术家们的不快是另一码事。”乔远苏接话。
“合理。”詹长清也说,“这其实是个‘以整代零’的战术,用娱习一班这个整体来分散一下聚焦在你们个人身上的火力。”
他说着看向林柔和苏酥,有一说一,这两位因为《FROZEN》的关系近期属实是火得有些过头,放在娱乐圈还好,可在金兰奖的环境里多少有点危险。
特别是林柔,众所周知每一届的“兰花”都有数人之多,不同的剧种各有一朵技艺高绝、才情出众的“兰花”,然而她现在风头太盛,可想而知若是明晚真的得了奖,到时候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让大众误解林柔是第33届金兰奖唯一一朵“兰花”,那可就太得罪人了。
万一再有其他剧种的老艺术家和林柔同台获奖,在名气和风头上却被林柔全然盖住,怕是“不尊重传统戏剧老前辈”的帽子分分钟扣下来,十分不妙。
“……确实是这样。”林柔自己也想通此节,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绝,“我跟苏酥还有双双今晚能留下来合宿吗?”
“楼下豪华大套间,袁萧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秦绝又掏出一张房卡。
为什么都是豪华,因为豪华有噱头,足够高调惹眼,满足媒体需要的话题度,但同时实际内容又是“大家伙儿一起拼房住”,顿时反差之下就变得搞笑且合理,更易于接受。
而且秦绝订的这家酒店价格也没有夸张到天价,就算真有耿直的观众把总价除以人头数,得到的结果也跟某些五百强公司和国内大厂平时商务出差的报销价位差不了多少,有多亲民见仁见智,但起码不会突出“人上人”的感觉。
“这里可以玩点小花招,套房和轻奢大床房我不是都给你们订了么,晚上你们可以摆拍几张,然后回去各睡各的,或者今晚住一块,明早各自回房间找团队做妆造。”秦绝这话主要是对林柔和苏酥说的。
“当然,我个人比较建议后一种。”她接着说道,“因为还有个事,我不知道你们困扰不困扰,就是狗仔和私生的问题。”
苏酥伸出手掌:“不用说了班长,我要跟大家一起住。”
当红的艺人就没有谁能躲得过秦绝说的这两样东西,苏酥和林柔名声走高,在这方面亦是饱受骚扰。
“——狡兔三窟有它的道理,我寻思你们偷偷摸摸住套间,留个空的大床房挡一挡,或许能有点作用。”秦绝有始有终,把她的考量说完。
众人再次点头。
“我有个问题。”詹长清开始给计划打补丁,“两个豪华套房实际上都是你出的钱,对外你打算怎么说?”
秦绝这招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确实不错,但考虑到在座各位里幕后工作者的比例其实更大,“拼房选择拼豪华套间”从个人收入的角度来看似乎不那么合乎逻辑,要是直接说实话,“娱习一班班长秦绝豪掷千金包下顶层总统套房”看着也够扎眼,詹长清做律师的经验告诉他永远不要低估嫌贫仇富的人性。
“我们AA吧!我说真的。”许双双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
“什么我出的钱,这不是林恩剧场的李鸿老板请的吗?”
秦绝淡定地喝了口茶,“广大粉丝实在是太热情了,《冰雪奇缘》Box Set销量一骑绝尘,李老板欣喜感动又不胜惶恐,遂将一部分收益继续投入周边建设,一部分收益捐给慈善机构和秦一科技,余下这点闲钱为了表达对蓝组和《娱乐实习生》的支持,就以生意人的思路想在金兰奖颁奖前夜请一众主创团队舒舒服服地住一晚上,以最好的姿态迎接颁奖典礼。”
“蓝组组长秦绝得知此事后连忙回绝,却抵不过李老板的坚持,于是跟同学们商量过后,索性问李老板要了两间总统套房,当晚大家热热闹闹地住在一块,隔天把房费的一半AA拼单结了,既承了好意,也没有让李老板太过破费,两全其美。The End.”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半晌丛宁安道:“李老板知道这事吗?”
秦绝从容应答:“他两小时后会知道的。”
一阵沉默,随后杨冬鼓掌:“牛逼。”
秦绝淡定喝茶,淡定颔首致谢。
她没打算让自己班上的同学真的掏钱拼房——许双双爽快是爽快,但考虑到艺人和幕后工作者的经济差距,真要AA就有点鲁莽了——所以秦绝早就想好把这口“锅”扣在李鸿头上,反正这位大老板之前确实非要给她送钱来着,接个锅也不过分。
“行了,你们四处转转,先把谁晚上住哪给分配好,顺便商量一下洗澡顺序什么的,有大浴缸不爽白不爽。”
秦绝拍拍手招呼大家起来,“另外总统套房有专人负责,谁的礼服要干洗要熨烫直接打客房电话啊,钱已经花了,增值服务不用多浪费,都机灵着点,组织上非常鼓励你们自发薅羊毛。”
这也是她特意订了个高规格房间的另另另个理由,像林柔、苏酥和她自己等艺人有团队照看着,礼服自是妥帖无误,可能上台的乔远苏和袁萧亦有丛宁安和古文松帮忙看顾,问题同样不大,然而邬盎、杨冬、祝溪和李直他们这方面的条件就欠缺了些,所以能帮衬点就帮衬点。
虽说坐在二楼楼座镜头少,可能摄像机一晃都拍不到具体的脸,但出席这么大的国家级颁奖典礼,谁不想打扮得体面整洁,漂漂亮亮的?
“唉,班长你——”
“打住打住,我富着呢,不许跟我客套来客套去的。再说昨晚上刚从寇泽舒纺那拿了一笔支付点,有点烫手,我心里不太踏实,还是花出去舒坦。”
秦绝说的真是实话,莱奥尔多那货先斩后奏,她手机弹出银行收款信息之后莱奥尔多的飞讯消息才姗姗来迟,内容是付钱买她那天直播穿着黑色鹰系列冲锋衣大晚上在市区跑酷的视频授权,说是想拿去做广告短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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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问一句的事,一言不合打什么钱?
秦绝吸氧.jpg
她一直不喜欢把物资集中在自己身上,君不知末世初期那些钟爱囤货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死得早——废话,就你资源多还跑得慢,杀了就能爆东西,不针对你针对谁?——因此秦绝要么把钱货枪弹按能力按需求分配出去,要么存放在基地里统一管理,这样她心无顾虑,也方便随时上阵。
垮着个脸拒绝了一众同窗或冲到嘴边或藏在眼睛里的感动小作文,以“你们要是真过意不去以后工作遇到咱班上自家人的时候就再多上点心”等“话术”给众人洗脑一番之后,秦绝摆摆手溜了,旁人问之,答曰:去跟对象煲电话粥。
如此也没人再去煞风景打扰,只等房间差不多分完了,大家笑闹拍照,既是留念也是“留证据”之时,把剧本(和锅)不由分说塞给李鸿的秦绝才回归大部队,发动传统艺能之吾乃人形立牌,在众人手机里留下诸多仿佛复制粘贴一般的我绝得很赞.jpg
度过一段轻松时光后,时值下午四点,秦绝和吴海舟、孙敏衷会合,与将要坐在一楼池座的几位娱习一班成员一起前往距离不远的京城人民艺术大剧院,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踩位置,分座席,顺流程。
不进来不知道,原来因着颁奖典礼的缘故,大剧院台下的座位临时更换成了桌椅的样式,一张张披着红桌布的圆桌整齐摆放在会场中,一张桌配四把靠背椅,谁前谁后、谁左谁右还得商榷一番。
巧的是秦绝这波人算上吴海舟和孙敏衷一共十二个,三张桌子正好排得开,于是商议过后,秦绝、林柔、苏酥和许双双四位《FROZEN》主要演员成一桌,以面向舞台的方向为基准,秦绝坐在更靠近场地中间的右侧,林柔坐在左前方的座位。
邻近一桌,丛宁安、古文松和乔远苏这一服化道组拼了个秦科文宣部部长孙敏衷,乔远苏和孙敏衷一左一右靠前坐;另一侧,袁萧、詹长清、于青《熔炉》组拼了个清曲剧团团长吴海舟,其中袁萧和詹长清居左右主位。
这么一来,秦绝一边与林柔同桌,与蓝组诸位同属于《FROZEN》,一边挨着袁萧,与詹长清和于青等人同属于《熔炉》,刚好处在两个圆的交集处,位置十分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