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厨师尴尬地继续往下演。
厨房里突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屏幕外的李蕴书和男朋友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我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他不给鬼屋演员面子吧他还挺礼貌,你说他给面子吧但是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蕴书笑得直拍桌子。
恐怖气氛全无,何尝不是一种节目效果。
似是想用实力证明鬼屋环节是真的在认真吓人,镜头转到罗凌和李静鱼那边。
这两人刚才没意识到鬼女仆们并未追来,李静鱼自己吓自己,罗凌则是一路被李静鱼的尖叫吓到,于是一逃逃好久,直到钻进了新的房间才喘着粗气慢慢恢复平静。
“呼,鱼鱼姐,我们要不要回去找秦……”
罗凌话还没说完,李静鱼就神情僵硬地抓紧了他的袖子。
镜头随着罗凌的视角缓缓向后转,只见房间深处的那张床上躺着一具尸体,他(她?)沐浴在幽绿幽绿的灯光下,浑身腐烂,几只苍蝇在附近嗡嗡打转,豆大的眼睛似乎也闪烁着肮脏又恐怖的绿光。
罗凌:“………………”
他用力动了动喉结,像是拼命把涌到嗓子眼的尖叫给咽了回去,随后拍拍李静鱼扒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压低声音用气音道:“我们悄悄出去……”
“出去”二字仿若触发开关,床榻上的腐尸“唰”一下坐了起来!
“啊!!!”
李静鱼爆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不过跳跃式惊吓的手段目前为止已出现了太多,何况尸体并没有下床,因此她这次的表现要比刚刚好上一些。
罗凌还是没叫出声,但面色难看。
他试图拖着李静鱼往门口挪,然而尸体的脑袋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罗凌犹豫了一下又停在原地。
“应该有别的办法,应该有别的办法……”他不断重复着,顺便安慰哭丧着脸的李静鱼。
罗凌与腐尸对峙之际,画面转回厨房,鬼厨师十分敬业,硬是顶着尴尬将脸上的肉条撕完,然后背过身去拿着汤勺在锅里搅动。
这个过程里,他恼怒地发出了几声听不清楚的动静,随后伸手一甩,一个闪亮亮的玩意儿飞出,掉到后面的地上。
秦绝拉着唐糯走过去捡起那件东西,这是一根银色的骨头,上面刻着月亮,孔眼里还穿着一根有线便签,大概写了一些鬼厨师神智不清的时候喜欢杀人煮人,但清醒时又讨厌人骨头掺进汤里等故事,比起补充背景设定,更像在渲染恐怖氛围。
秦绝宛若一个莫得感情的RPG游戏玩家,过程不重要,拿到道具就行,她客气地对鬼厨师的背影说了句“谢谢”,然后带着唐糯往门口走。
至于刚才集体尬住的鬼女仆们则已经无影无踪,不知去了哪里。
镜头摇移,罗凌和李静鱼鼓足一口气冲出门,旋即在黑暗里迷路,艰难地摸索前行。
瞬间布满血手印的白墙,提着人头灯游荡的鬼保安,冷不丁砸下来的吊灯,骤然散发出血色光芒的地毯……惊吓桥段一个接一个,到最后李静鱼已经手软脚软,大有抱着罗凌在角落躲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罗凌和李静鱼受苦的时候,廖恩泽不止一次躲在旁边,但或许是因为有李静鱼在旁边,罗凌爆发出了极大的勇气和尊严,即便害怕也只是将叫声闷在嘴里,廖恩泽眼睁睁看着自己令牌上的宝石亮起一颗,亮起两颗,又变回一颗,又升到两颗……却怎么也没成功点亮全部。
他这副半路开香槟又被迫寸止的表情某种意义上贡献了另一种笑点,李蕴书看得嘎嘎乐,险些被弹幕人才发的一条【按槟不动】笑死。
最终,廖恩泽一脸虚弱地放弃了收集罗凌和李静鱼两人的尖叫声,他鬼鬼祟祟地穿过走廊,偷偷摸摸地登上二楼(顺便被楼梯旁突然伸出的手臂吓了个半死),折腾一番后总算用令牌打开了管家的房间。
管家鲜血淋漓的脸给他来了一记开门杀,廖恩泽吓得“er”了一声,满头冷汗地给管家指了指楼梯口。
视频后期在此时充满恶意地切了一个三机位同屏,一边是断头管家趿拉着步伐往前走,一边是罗凌牵着李静鱼缓慢挪动,一边是秦绝和唐糯走出某一个房间。
悬念十足,李蕴书顿时提起精神,猜测着是哪一伙人更早与管家遇上。
答案是后者。廖恩泽这小子竟然装模作样地和秦绝唐糯会合,两方交换信息确定金钥匙在罗凌手里,银骨头在秦绝兜里,而一楼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走遍,由此推测最后一件宝物肯定在二楼。
“哇,好阴险!”李蕴书兴奋地捏紧空了的薯片袋子,“再来点!”
秦绝接受了廖恩泽的合理分析,点点头,于是一边牵着一个的画面梅开二度,三人呈箭头形踩上台阶。
那条瘦骨嶙峋的手臂再次毫无征兆地伸出,唐糯的脚踝差点被抓住,她吓得“呜哇”一声,被秦绝提着上了两节楼梯。
二楼大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廖恩泽背在后面的另一只手攥紧令牌,仿佛在提醒屏幕外的观众大的要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绝三人步入大厅的瞬间,腰间别着头颅的管家和两名畸形怪诞的佣人像吃了加速药般猛然冲来!
“啊啊啊啊啊——”早有准备的廖恩泽虚情假意地扭头就跑,跑出几步后迅速往旁边的落地花瓶后面一缩。
血肉模糊的管家速度一瞬变得更快,手里的铁链在地面磨出“哗啦啦”的声响!
秦绝反手把什么都还没看清的唐糯按进怀里。
森冷昏暗的灯光下,管家皮肉黏连的断颈似在蠕动,在地面扭曲爬行的佣人们也与秦绝近在咫尺!
廖恩泽满脸期待!
一秒过去了。
两秒过去了。
廖恩泽:“……”
他低头看向令牌。
三颗宝石安静而黯淡,纹丝不动。
就那么胆大吗?!
廖恩泽陡然瞪大的眼睛几乎将这句疑问写在脸上,与此同时,因秦绝过于冷静而愣住的管家腰间断头五官移位,吐出一串野兽般骇人的低吼。
空气十分安静。
须臾,秦绝伸出右手:
“你好?”
暗搓搓围观的廖恩泽:“……”
迷之尴尬的氛围里, 管家伸出糊满鲜血的手臂,和秦绝握手。
就在这时,一声倒吸冷气的动静传来。
廖恩泽转头,看见罗凌和抱着罗凌手臂的李静鱼出现在自己身后。
不过这两人并没看到他,此时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不远处的管家和秦绝身上。
似是觉察到什么,秦绝缓缓转过头,略微歪了歪脑袋,眼神直勾勾的,在阴森的光源下咧开一个标准到诡异的露八颗牙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罗凌和李静鱼尖叫着扭头就跑。
躲在落地花瓶后的廖恩泽余光撇见微弱的亮光,他低下头。
三颗宝石全亮了。
廖恩泽:?
香槟它开得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