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佳音,否极泰来。”
“这八字,夫人忧心之时可看看,能解心中之虑。”
“人之念,可与天通。只要心有‘丈夫安康之念’,苍天必能随人心,保佑挂念之人平安。”
……
占卜结束,刘彦提笔留字,宽解张娘子之心。
方氏桉前低眉看字,揭起谢道:“奴家当遵照先生所言,每夜观字,以我心念,去祈求上天保佑夫君。”
丫鬟不解请教:“我等凡人,如何能保佑别人?”
刘彦道:“《泰誓》有云【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只要把念想存于心,上天便能知晓,上天见你有德,自会让你如愿。”
“凡人不能保佑他人,上天也不能吗?”
“天道昭彰,德善者有好报,作恶者得恶报。”
“就如我今日造访,这难道不是上天的安排?”
丫鬟忽然明白几分,笑颜点点头。
方氏手持‘八字’附和说:“先生所言极是,慧儿快去取十两课金……”
刘彦抬手阻止道:“刘彦不是占卜卖课之人,与夫人占卜,不在赚银子。”
“乃应上天之意,夫人心中之念,替张兄报个平安。”
“张兄不在府上,在下不便多扰,告辞。”
方氏深感这刘相公君子之风,欠身一礼答谢,让丫鬟代为相送。
刘彦还施一礼,便领人出张府。
门外环顾,见不少东溪村人投来目光。
他目光一扫,众人都回避,唯独一人直勾勾的盯看,眼眸透着思索。
此人名叫赵大郎,乃本村光棍无赖,与张家奶娘偷着相好,且早就惦记上方氏。
曾多次劝说奶娘给张娘子下迷药,想受用受用秀才妻。
但奶娘不敢行此勾当,怕万一有闪失,便闹出人命,自己脱不了干系。
赵大郎却不死心,好几次翻墙偷入张家,一找奶娘私会,二窥方氏私房,想方设法要将其弄到手。
刚才他从南溪村赌钱回来,正遇到奶娘,从其口中得知‘张家来了客人,像是方氏娘家人’。
赵大郎便跑回村,倒要看看‘张娘子把什么人请入家里’。
眼下,他远观刘彦一行,望着丫鬟送客,手搓下巴琢磨:“若是娘子娘家人,何须这等礼敬相送?”
“肯定不是她娘家亲戚……”
“说不准,是张秀才托的送信之人!”
“不错!秀才不敢回来,又怕娘子担忧,便托别人来送信。”
“故而……张娘子才不避他是男子,请入家门内,再把三姐支出去。”
“好,我就拿此把柄,看你敢不从我!”
想着,赵大郎心里欢笑。
趁着丫鬟送客,张家只有方氏,他悄然熘到南墙外、榆树后,借着大树遮掩,翻墙进到张家。
方氏去南边茅房方便,诧然看到赵大郎在茅房外,一副猥琐相盯看自己。
“你!何时进来我家?”
“不是娘子给我开的门吗?”
赵大郎笑着迈近,逼娘子连连退身。
方氏快思对策,道:“你要银子,我便给你几两。”
赵大郎笑呵呵说:“我不要娘子银两,只要娘子身子。”
“娘子若是从我,我便不告官,不然我去衙门告发,让官家捉拿张鸿渐。”
方氏退到墙根,扶着墙道:“你知道我相公藏身之处?”
赵大郎逼近说:“我虽不知,但有人知晓。今日你家来的客人,不就是替张鸿渐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