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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郡王府(1 / 1)

李瑕暂时压住李曾伯那前来“平叛”的心思,说简单,只用了几句话的工夫。但说难,他要统率数万忠心于他的兵力,要做到政局清明,要励精图治给治下军民希望……且也是遇到了李曾伯这样顾念大局之人。“定使八荒同一云。”心里又念叨了一句,李瑕走出大帐。天色已暗下来。他正要翻身上马,忽听人呼道:“平陵郡王留步。”一名中年官员快步追上来,人还未至,嘴里已满是赞谥之词。“久闻郡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雄略冠时,英姿不世。郡王守巴蜀、控滇黔、复关陇;躬节俭、开籍田、劝农桑,纬武经文,天与神授,孰能与郡王相比者乎?”李瑕抬了抬手,止住那些想要去拦这名官员的士卒。而这一番赞颂之言至此,对方也已到他面前,长揖一礼,自问自答。“昔汉献蒙尘,曹公成夹辅之业;晋安播荡,宋武建匡合之勋。”这人说话文绉绉的,但李瑕听得懂,这是将他比作曹操、刘裕。有些夸张了。难得的是,眼前这官员并未给人阿谀奉承之感,相反,态度热情,语气康慨。能看出天下形势,还大胆说出来……至少东南官员少有这般人物,还多沉溺在大宋富强的美梦中。“今虏寇肆虐,胡尘弥漫,天降郡王,取威定霸,则万民有所望,士胃有所期。功业若此,盛矣!”对方一揖未起,腔调愈发热烈,在将李瑕比作曹操、刘裕之后,又提出了拥护之意。“下官有一诗相赠郡王。”“好。”李瑕道:“愿闻其详。”“五纬煌煌裹在秦,项王称霸沛公臣。谁知四百年天下,已属宽仁大度人。”李瑕听闻这诗,稍想了想诗中之意。面前的中年官员又道:“汉王起巴蜀,当平四海……”忽然,刀光一闪,一支匕首已勐刺向李瑕咽喉。这中年官员一番陈词,忽然动作,竟十分矫健,刹那间寒芒已至。“拿命来!”但激愤大吼之时,他的一只手腕却已被李瑕捏住。“嘎哒”一声轻响,李瑕折了这官员的手,抢过匕首在其手背上一划,脚踹在其腹上,已将其摁住。胡勒根连忙扑上,死死将这官员摁在地上。“拿命来……”这官员怒叱一声,犹吼道:“乱臣贼子!”“别吵。”李瑕道:“我这郡王还是朝廷封的,你可有官家衣带诏杀我?若没有,你才是乱臣贼子。”“那又如何?!我今日行事,无人指使,你要杀便杀!哈,再送你句诗……孔明汉贼不两立,梁公十念臣而皇。”他在以代齐建梁的萧衍最后家破国亡、身自馁死、子孙皆为侯景杀戮的命运诅咒李瑕。李瑕没理会这些,只是看着他手上的伤口。若匕首有毒,这人死就死了,若没毒,也无所谓。想成就大事,被刺杀是免不了的,习惯就好。“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李瑕道:“给你二十息的工夫,自己逃回帐内,我只当没遇过你。”那官员愣了一下。李瑕已向胡勒根吩咐道:“让他跑,你们闭上眼,数二十下,数完之后还能看到他,杀了。”“俊王,这是刺客……”李瑕已经不再需要靠杀人来立威,澹澹道:“他只要肯跑,来日总有为我效命之时,往后克定四海,同书轨、兴邦国,要用人才的地方还多。”说完,自翻身上马,驱马而去。胡勒根虽没有听懂,但还是听话松开手,闭上眼。“一,二,三……”李瑕策马出了归义营,一路进到汉中城。回了郡王府,穿过花木小径到了后院,只见唐安安正站在一株桂花树下,抬头看着枝叶。“嗯?”“郡王回来了。”唐安安行了个万福,温温柔柔道。“桂花还未开,在看什么?”“帕子被风吹上去了。”李瑕拿佩剑勾了一下,接了那飘落下来的帕子。唐安安接了,问道:“郡王又遇袭了吗?袖口有两滴血迹。”“那倒没有,有个临安来的官员不听话,稍稍惩治了一下。”“先洗手再过去吧?免得王妃们担心。”“也好。”两人并肩而行,李瑕问道:“听说过李曾伯吗?他在当今词坛很有名气?”“可斋公乃词坛大家,犹擅长调,但我们不常唱他的词曲,因他不屑作莺娇燕昵,喜康慨悲壮之风,如他词中所言‘歌以寿南涧,愿学稼轩翁’。”“愿学稼轩翁……他那人,推崇的都是带悲凉色彩的英雄,怪不得。”“什么?”“怪不得还不肯投靠我搏功名。”“郡王不喜可斋公吗?”“那倒不是。”李瑕道:“反而很感激贾似道,又送来一批能臣。”“贾相那人,心眼是有些小的。”唐安安道:“当年他替我和年儿赎身,感激他是不假,我亦愿回报这恩情,可……凭郡王对年儿的情份,哪怕没有贾相,郡王也是会赎年儿的吧?被他抢了先,却又挟恩图报。”她给李瑕擦着手,小心瞥了李瑕一眼,像是在看李瑕有没有注意到她话里的话。偏不等李瑕回答,她自己又怕听到李瑕只对年儿有情份的回答,连忙又道:“王妃她们在厅里,我们过……”“喜欢我吗?”李瑕问道。唐安安一愣。李瑕捡过她手里的帕子,倒了盆里的水。“你总是委婉表达,倒不如我来直接说。”其实在去岁,李瑕就打算与她聊聊,但当时要取关陇,之后谋王爵、与张文静成亲,便耽误了。等如今这些事做完了,这姑娘又耽误了一年。“你很漂亮,我见犹怜,总之我对你有动意……也有动心,但说实话,也吃醋。”唐安安已是腾得红了脸,待听到最后一句,却是愣了愣。“吃醋?”“你知道的,我十六岁入狱,脑子里……换了个人。分不清你喜欢的是之前那个我,还是如今这个……”唐安安瞪大了眼,像是呆住了。好一会,她忽然“扑哧”一笑,捂着嘴背过身。李瑕苦笑,道:“你看,有些话若说明白了,就是这么傻。在临安时我便与你说过,你是否当我身边人,自己想清楚。”“所以,郡王是在怪我,既缠着你,却又不说清楚喜欢的是哪个你?”唐安安反问了一句,忽显得大胆了许多,还敢嗔了李瑕一句,之后自捏着手指幽怨道:“人家体贴你那般久,在乎的就只是这个……”话到后来,声音愈底。“问题的根由自是须先解决。”李瑕犹显得自若,走到廊上,解了身上的盔甲挂起来。他这般,唐安安也不至于窘迫,提着裙子跟上。“郡王可真是,又直率,又骄傲。”“是。”“这问题便这般重要吗?”李瑕摇了摇头,道:“与其说是重要,倒不如说是我的性格缺陷。”其实未必那么重要,只是他这人自强惯了。他打熬体魄、心志,成就事业,始终在追求更好的自己,若身边相伴一生的女子只是将他当作替代的话,心里会不自在。以往对唐安安的感受便是,何必为了她不自在。他从来不是什么好男人,以往万花丛中过,但选择伴侣时却很慎重,前世一辈子都不曾选择一个……唐安安招了招手,让李瑕俯下身来,附耳道了一句。“可在妾身眼里,你一直都是你啊。”“嗯?”李瑕只觉脸上微微一凉,那小女子已亲了他一口,提着裙子跑掉了。他于是愣了愣。好吧,说话开了,果然是显得傻了。……唐安安跑过月门,倚在墙边拍了拍心口,挥着手给自己扇了扇风。以往,是怕他的。但今日听他说了“动心”,说了“吃醋”,突然就不怕了。倒像是那个一直以来裹住她的壳被敲裂开来,她探出头看了看,发现面对的已不是险恶的世道,有人在为他遮风挡雨。把裙泽雨轩 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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