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我听说父亲近日在差事上出了点岔子。”楚千尘淡淡道。
陈嬷嬷自然也知道前几日侯爷刚被罚了半年俸禄的事。
楚千尘刻意停顿了一下,又道:“父亲这岔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君心不悦,那怕不止是罚俸了。”
陈嬷嬷若有所思地动了动眉梢,“姑娘的意思是……”
楚千尘笑眯眯地提点道:“宸王刚刚回京,最近京城热闹得很。陈嬷嬷,您帮我与母亲说说情,让我出门走走吧。”
“陈嬷嬷,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走下石阶,离开了,琥珀紧随其后。
陈嬷嬷回过神来,忙道:“姑娘走好。”
她微微蹙起眉头来。经过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她对这位二姑娘大为改观,可以确定二姑娘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说这些的……
出门走走……
莫非,她是想让夫人出门避避?
思绪间,陈嬷嬷走到了东次间外,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楚令霄的声音:“……宸王今日断了忠勇伯三子的一只手。”
陈嬷嬷收住了脚步,冲着正要给她打帘的小丫鬟摇了摇头。
跟着又听沈氏惊讶地问道:“侯爷,怎么回事?”
陈嬷嬷也是知道忠勇伯府的。
忠勇伯府是京城的老牌勋贵了,不过近些年来式微,忠勇伯一直没能谋到好差事,只是抱着祖宗的爵位过活,不上不下的。
倒是他膝下有一个行四的庶子,极为出色,被宸王收在了麾下,这几年在北地时屡立奇功,未及弱冠已经升至了校尉,可谓前途无量。
楚令霄沉声道:“忠勇伯的嫡三子云浩和他的庶弟云展在街上大打了出手,云浩失手伤了云展。”
沈氏又问道:“云展伤得如何?”
“只是小伤。”楚令霄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宸王此人素来护短,竟为了这事逼忠勇伯亲手废云浩一只手。”
“忠勇伯不肯,宸王就自己动了手……”
门帘外的陈嬷嬷听得心惊胆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东次间里,安静了片刻,只听到茶盖与茶盅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须臾,楚令霄又开口了:“从前,宸王就不是一个好脾气,一向骄矜恣意,兴许是这些年在北地说一不二惯了,现在这脾气也是越发差了,回京那天他就扫了皇上的颜面,如今又为了云家兄弟争吵的小事,就废了云浩一只手。”
“哎!宸王此番回京,必是不会安份。”
“如今他迟迟未上交兵符,皇上龙颜不快,依本侯之见,不如……”
“夫人!”陈嬷嬷定了定神,自行挑开门帘,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脸上挂着笑。
她似乎有些惊讶楚令霄也在这里,先向他行了礼,“侯爷。”
跟着,她才对沈氏道:“夫人,您让奴婢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也让人在马车里多加了几层垫子,保管不会颠到四少爷。”
沈氏:“……”
楚令霄一挑剑眉,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夫人说想带四少爷去庄子上住几日呢。”陈嬷嬷笑呵呵地说道,“奴婢方才就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