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总局长人身安全的顾虑,李潇劝说安志天放弃了今晚回家睡觉的念头,率快速反应小队将其护送回了安全局。
但他们没有带走严重损坏的夏琴,因为按照规定快速反应部门无权处置由管理局安排的“秘书”。
安志天委托余哲森暂时先把夏琴的“脑袋”带回家中,他会联系专人明日上门来取。
虽然带着一颗仿生人的脑袋回家感觉怪怪的,不过余哲森还是按照安志天的意思办了。
令他惊讶的是夏琴的备用能源持久得超出想象。
之前夏琴自己说可以维持一个小时,但两个小时过后余哲森发现她居然还有电,还能和自己进行基本的交流。
余哲森把夏琴的脑袋放在餐桌上,找了块毛巾垫在下面,然后就准备去睡觉,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了。
夏琴转动眼睛跟随着他的身影,主动开口提出请求:“可以把我带到你的房间里吗?我不想被留在这儿。”
余哲森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勉强同意了,他把夏琴的脑袋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放在久不使用的书桌上。
“这样可以吗?”
“谢谢。”
余哲森犹豫了一下,向她发出疑问道:“你不是说你剔除了自己大部分无用的情感吗?那刚刚的是……”
“‘害怕孤独’被保留下来了,这是总局长的要求。”夏琴回答道。
“为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总局长就是个孤独的人吗?”夏琴反问。
“确实,印象中在我长大一点之后他几乎就没怎么管过家里,我和安何相依为命。”余哲森笑了笑,“但是如果你说他害怕孤独,我是不相信的。”
“为什么?”这回是夏琴问他。
余哲森不假思索地说:“因为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强大,是不可撼动的高山,又如钢铁般坚毅。独自一人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二十年如一日地追求着复仇,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屑与普通人为伍,又怎么会害怕孤独呢?”
“你说的是他的外在,但很少有人真正能做到一直表里如一。”
余哲森怔怔出神,他想起了夏琴在酒吧里跟自己聊的东西,她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很奇怪。大部分时候看起来是开心的,但实际上经常独自忧郁。习惯熬夜,会莫名其妙地沮丧消沉,克制不住胡思乱想的念头,永远也不会停止内心挣扎。他很矛盾,自卑的时候很自卑,自信的时候又无人可挡,有时有趣,有时又冷漠无情。”。
可当他问这个人是不是老安的时候,夏琴却否定了他的猜想,反倒说这个人很像他。
一个像自己的模糊的影子……余哲森念头一动,几乎想要尝试骇入夏琴的数据库去调查一番,但最终他没有付诸行动。
夏琴的身上有太多陈淮夏的影子,倘若她说的那个模糊的影子是余涯书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儿子像父亲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余哲森躺到了床上,但仍然让桌上的台灯亮着,夏琴就在书桌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除了害怕孤独,你还保留了什么情感?”余哲森把双手垫在后脑勺下,对着天花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