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月被左鸣的话一扰,身上的气息便收敛了起来。只是眼神中的担忧和凝重一点都不见少。过了半晌,夜倾月才对着左鸣说道。“这种事下次让老刘不用再请示了,在外一切以小杰说的话为主。”“小杰让他怎么做他怎么做就好。”“素闻寂长灯的小徒弟安赫和任何冕下弟子都不对付,见到哪个同龄的冕下弟子都少不得打起来。”“如果只有小杰一个人在海岛上小杰和安赫少不得一战。”“战后双方要是再起争执,大动干戈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岛上有唏月的弟子,寂长灯那个老舔狗的徒弟不可能对林远怎么样。”“有些话寂长灯不会没有对自己的弟子说过,这些事都是小事。”“你直接回复老刘,小杰那边的事不用他操心,让他趁早从惊涛城撤回来。”说到这夜倾月的语气一变,声音低沉的可怕。夜倾月先是偏头看了一眼左鸣,随后才开口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左鸣,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左鸣闻言迟疑了半晌,看了看夜倾月的神态。最后还是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司首大人,那件事我去问蝉鸣冕下,蝉鸣冕下没有见我,直接让我离开了。”“然后我按照您的吩咐直接去觐见老人家,老人家知道我的来意后没留我像往常一样喝茶下棋。”“老人家叹了一声说乏了,之后便在躺椅上打起了盹。”说到这,左鸣不再多言。司首大人让自己查的事情事涉月后,是很敏感的一件事。真要说起来这种事情司首大人是没资格查的。正常情况下不管事情的真假,蝉鸣冕下和那位老人家在知道司首大人探查这件事都要第一时间找上门。问问司首大人是否听到了什么风声,为何会去探查这件事?蝉鸣冕下和那位老人家应该都急起来了才对。可是蝉鸣冕下和那位老人家得知司首大人探查这等消息后。既没有追问也没有否认,而是进行了回避的态度。这其中的原由不言而喻。想到司首大人和月后大人的青梅之谊,左鸣打起了一个冷寒颤。司首大人此时定然通过蝉鸣冕下和那位老人家的态度,确定了这十年内疑惑积淀下来的猜测。夜倾月听到蝉鸣的话,那双如同夜色星空般的眼眸猛闭了起来。再次睁开时夜倾月眼中的生动变成了死寂。夜倾月的身躯轻轻颤抖,最后整个人在铁索桥上如同风中凋零的黄叶。夜倾月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素手内的骨骼摩擦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想起十年来月后面对事情时瞻前顾后,仿若失去了原本凌天之魄的反常。特别是月后收了林远为徒,所做的一切处处在为林远铺路,就像是在处理后事一般。这样的月后与夜倾月记忆中的月后完全不同。夜倾月记忆中的月后应当以凌天之姿,行果决之事。哪怕会为自己的徒弟撑伞,却更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够尽己所能去搏出一个未来。追溯月后反常的根源,夜倾月想到了十年前那场与自由联邦的对峙。这场对峙的情况被做成了卷封,封在了王廷的密卷阁中。夜倾月在知道后,借着核对镇灵司掌握的信息为由。好好探查了一番十年前辉耀与自由对峙的卷封。十年前的那场冲突自己正带人四处收服在辉耀祸乱四方的癌灵物。因此夜倾月对那场冲突的情况并不了解。可在查看卷封后,夜倾月发现卷封中的内容看似连贯。却有太多应该详细记载的事情确实一掠而过。这种情况在以记实为主的卷封中根本不应该存在。这说明卷封的内容被人为修改过。当时的月后以一己之力击杀了自由联邦的三名绝顶强者,自身受伤是事实。月后受伤,夜倾月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去探望过。可当时月后并没有见自己,夜倾月当时觉得十分奇怪。夜倾月生出疑心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根据这近一年多的时间,夜倾月自己查到消息已经逐渐逼近了事情的真相。让左鸣去见蝉鸣和那位老人家,正是夜倾月的最后一次试探。一阵风吹过铁索桥,使得铁索桥不停晃动了起来。不过在铁索桥晃动的时候,夜倾月的身躯已经站得笔直。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双月夜倾月低下头,低声对着左鸣问道。“左鸣,自由联邦的使团出使辉耀带队的人可是谢诞?”左鸣闻言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左鸣跟在夜倾月身边近四十年,左鸣自认自己对夜倾月十分了解。夜倾月是一个极度冷静,极度公正的人。但这样的人疯狂起来却比世界上任何的一类人都要歇斯底里。自由联邦使团出使辉耀的事,本就是冕下们最先知道的。左鸣也是从夜倾月口中得知的消息。现在夜倾月反问自己“是否是谢诞带着自由联邦的使团”。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左鸣硬着头皮说道。“司首大人,自由联邦带队的正是谢诞。”说到这,左鸣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司首大人,月后大人的事如果您想证实,不如亲自去问一问月后大人。”“实在不行您亲自问问蝉鸣冕下和老人家也行。”夜倾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唏月那么骄傲,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再去碰唏月的伤疤。”“左鸣你去将我宝库中所有能够增加寿元的珍物全部找出来,悉数送到辉月殿去交给玄月。”“让玄月自行决定该如何处理。”“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王廷,镇灵司的事你和右蛰照往常那般处理就好。”说完,夜倾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铁索桥上。太阳匹链在和月华匹链僵持的过程中,那九道没有被月华匹链阻挡的太阳匹链光芒变得愈发璀璨。渐渐的,太阳匹链中的橘色慢慢被璀璨的白色光芒取代。血浴之母周身浸染的橘色也在这一刻泛起了夺目的白色波光。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