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葳蕤拥绣衾,恍随仙子别红尘。问谁幻入华胥境,千古风流造孽人。“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我一生行善积德怎么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梦?!”两个女孩坐在饭桌边,无心吃早餐,依旧在碎碎念个不停。李培风则小心翼翼地安静吃饭,试图做个透明人。武问月在弄醒他和徐曼凝之后,再三逼问李某人是否做过那个梦,李培风当然没有承认,两个人正在气头上,他若说真话,很可能命丧当场。但综合权衡,他也没否认,因为两个女孩早晚会知道他确实也做了那个梦!毕竟李培风的新书写的就是梦中世界,等徐曼凝和武问月看到他的新书,见到里面那个熟悉的异世界,一切也就明白了,此时说一个早晚会被揭穿的谎言属实没什么必要。因此,李培风含糊其辞,又找了个做早饭的借口溜到了厨房,避其锋芒。而武问月看他躲避却也无心继续追问,和徐大小姐核对起了梦中的信息。她们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就是想看看哪有不一样的地方。结果,得出的答案是梦不仅没有不同之处,甚至可以说分毫不差……“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吃早饭的时候徐曼凝仍旧沉浸在震撼的情绪中不肯自拔,拿着手机搜索着通梦的信息,显然还在半信半疑:“世界上真的存在不同人做同一个梦的现象?”武问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李培风,心烦意乱道:“其实我之前亲眼见别人做过通梦。”“真的?”徐曼凝急切追问:“怎么回事?”武问月嗯了一声,皱起眉头:“本科的时候,我住宿舍,有两个舍友做了同一个梦,而且两人都是在半夜的同一时间点被惊醒,她们醒来后惊讶地看着对方,讨论了一下细节,梦中的经历一模一样,只是视角不同而已。而我当时恰好在床下的书桌复习,亲眼看到了她们入睡到惊醒的过程。”“啊?那她们做的什么梦?”“她们梦到自己参加一个月后举办的大学生田径锦标赛,一个获得了第一,一个获得了第二,两人在领奖台上还有对话,说的话也分毫不差。”“而且在做完梦的一个月后,她们也确实在锦标赛里取得了这个成绩……”“什么?”徐曼凝惊呆了:“这么准的?”武问月又看了一眼还在装聋作哑的李培风,本来压下去的火又腾的一下上来了:“你是不是在偷笑?你是不是以为这个梦也会实现?”没有啊!我只是心里在笑,脸上一点没有表现出来!!李培风几乎要把脸埋在饭碗里了。“算了,别理他!”徐曼凝有点嫌弃的摆摆手,拉着武问月道:“你继续说你舍友她们,她们做这个梦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么?我的意思是,她们在梦中的行为是受到自身控制的吗?我感觉我们这次做的梦可能和她们的不一样,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穿越,我们依然是清醒的状态,所有行为都是自我控制的。”武问月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是,梦里她们两个人应该更像看了一场电影那种感觉,是观众而非……”话未说完,武问月反应过来,嘴角一抽:“你的意思是你做这个梦的时候是清醒的?在梦里的行为也是正常的?你说你是就算了,别把我代表了。反正我是不受控制的,我在梦里只是个旁观者,梦里的人也绝不是我!!”知道了,知道了,吼那么大声干嘛?!“嗯,我说错了,其实我在梦里也不受自我控制……”徐曼凝讪讪一笑,又看向李培风,眼神很危险。“吃饭,用不用我给你们剥个鸡蛋?”李培风岔开话题的同时,小心地将椅子往外移了移,试图逃出徐大小姐的攻击范围。但饭桌就那么大,徐曼凝起身便掐住了他的耳朵,冷笑道:“坐过来!不是要给我们剥鸡蛋么?给我剥!”“好好好。”李培风干脆利落地认怂,而徐大小姐看他这么听话,气也不好意思再往他身上撒了,或者说与出气相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两个女孩去证实!“要不要问问萱萱……天萱姐?”徐曼凝面露犹豫:“还有小歌……赵教授?”梦中爱称叫顺嘴了,回到现实里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是很正常的!李培风佯装没听见,面色如常,武问月却陷入两难:“要问么?”“我记得你答应她们了,会在醒来后问她们的,还定了傲来国的暗号……”“那是在梦里答应的!梦里的我不是我!”武问月脸上的决绝之意只维持了两秒,随后便颓然下来:“跟她们说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说出暗号,她们承认也做梦了,那我们之间只有尴尬,以后还怎么相处?如果她们否认,那有可能是不好意思承认,也有可能是真的没做……问不问都没有意义!”徐曼凝沉默片刻,面色却在短短时间变了几次,最后轻叹了口气:“还是有意义的。”“什么?”“如果她们也做了这个梦,那么就代表她们在梦里说的话都是真实的,这意味着我们两个现在已经被他绿了,她们确实和他勾搭上了,比如他在出差期间背着我们在杭市和黄天萱逛街接吻,比如他和自己老师因梦生情,两个人就在办公室暗行苟且。”那叫苟且?也只是接吻的程度而已……李培风心下腹诽,但却不敢辩解,若辩解那就相当于直接了承认了!而听完徐曼凝的话,武问月楞楞的看着饭桌,没有言语,片刻后,再看向李培风,表情从未有过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点淡漠:“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李培风眼皮一垂,专注地剥鸡蛋,没有吭声。徐曼凝也不说话,目光先是在武问月脸上,接着缓缓转头瞧着李培风,旋而又把目光慢慢移开去看武问月,轻启着嘴唇略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三人周围的空气几乎都要静止了,气氛肉眼看见的凝重。不安的感觉在李培风心中油然而生,他挤出笑容,将手里拨好的两个鸡蛋分别放在徐曼凝和武问月碗里:“吃蛋。”“……”两个女孩依旧盯着他,李培风更加不安,又站起身,拿了一个没剥过的蛋对徐曼凝惊喜道:“差点忘了,你今天生日,是寿星,吃鸡蛋的之前要滚滚运气,来,我帮你……”言罢将鸡蛋放到了徐曼凝的身上,作势要滚。“滚!!”但女孩看到他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突然全身战栗起来,仿佛被李培风放在身上的那不是鸡蛋,而是某种恶心的软体动物,并一把将李培风推开:“离我远点!”“啪~”煮熟的鸡蛋从李培风手中直至掉落至地面,蛋壳被砸的稀碎,鸡蛋偏平了许多,白的蛋清黄的蛋黄从碎裂的蛋壳中隐约可见。就像一个跳楼自杀的人……“你也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徐曼凝全身轻微地颤抖着,不到两秒的时间,眼神从厌恶加深,转而到前所未有的憎恶,眼眶也瞬间变红了,豆大的眼泪朴簌朴簌的掉。“别……”李培风有些不知所措。徐曼凝的下嘴唇撅着,双手捂面,发出了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声,那种颤栗地,仿佛受伤的幼兽般哀鸣般的哭泣,在安静的房间内如此刺耳,又如此揪心。“梦里我以为…我以为那只是梦…你怎么可以真的那么做……在和我们恋爱的时候去和黄天萱……甚至和你自己的老师!”“我,我什么都给你了,我和月月爱你爱到骨子里了…我们两个甚至下贱的定了每人和你相处的值班日期…昨天我们又一起给你了…甚至还想着这辈子不结婚了…只要我们三个……但你,你就这么对我们……”武问月将徐曼凝搂在自己怀里,亲吻着她脸颊和泪珠,轻声安慰着:“还有我呢。”徐曼凝埋在武问月怀中,哭声不减,心酸又委屈地嚎啕着:“我好恨呐,月月,我好恨他……”武问月看了眼李培风,淡漠道:“你走吧。”李培风低头看着遇难的鸡蛋沉默不语,他感觉武问月口中的‘走’大概不止是让自己走出家门去上学的那么简单。这次,自己可能要和那枚鸡蛋一样,完蛋了!…………天外乌云密布,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路面凹凸不平处已形成了小小的水坑,无数的雨点落在上面,形成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