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鱼薇薇天没亮就起床做早饭。
江华自己推着轮椅出来的时候,鱼薇薇正把胡辣汤和煮鸡蛋放在杏树下的桌上。
“去县城,光路上就要两个多时辰,你多吃点。”鱼薇薇把筷子摆好,自己坐另外一边剥鸡蛋。
江华没应声,沉默的进食。
吃完饭,鱼薇薇把锅碗洗了,又去给菜地浇了水,才回屋把自己拾掇了一遍。
她把那身紫萝襦裙换上,头发梳了个叠环髻,素银簪子插在发髻的根部起固定作用,两边的叠环上绑了紫纱做的发带。
她站在院子的水缸前照了好一会儿,转身看着杏树下的江华,“我就说这身衣服好看吧。”
江华瞥了一眼,这段时间她每日好吃好睡,脸也圆润了些,额头饱满,琼鼻挺翘,眼睛像是一汪水雾,笑起来的时候还有酒窝,不得不说,她收拾一下,还是能看的。
只不过他见多了美人,鱼薇薇这姿色,也就是能看而已。
鱼薇薇当然不指望他能说点夸自己的话。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是鱼姑娘家吗?我是赵员外派来的车夫。”
“来啦!”
鱼薇薇打开门,来人就是上次帮那位夫人拿花绳的下人。
“我叫小普,夫人派我来接姑娘。”
“辛苦了,我表哥腿脚不便,劳烦你帮我搬椅子。”
鱼薇薇自告奋勇去扶江华,等两人坐好,小普驾着马车出了村。
鱼薇薇是个活泼的性子,一路上叽叽喳喳和小普说个不停,小普也是好耐性,有一说一的聊着。
鱼薇薇这才知道,原来那位夫人的夫家姓赵,在县城是做酒楼生意的,家大业大,就在不久前还定了北村的樟木家具。
鱼薇薇忽然就想起吃羊肉粉的时候,有人说吕月西和赵员外做了生意,这个赵员外,不会那么巧是同一个人吧?她想问,却又没问。
这件事情和江华给赵员外看病没什么干系,问的多了,平白惹人家不喜欢。
马车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鱼薇薇被颠的有些犯困,哈欠连连,不一会儿就支撑不住,靠在马车车壁上睡着了。
有风从车帘缝隙进来,吹的鱼薇薇头上发带飘起,飞到了江华的脸上,扰醒了闭目养神的他,江华把发带拨到了一边,但不一会儿,那发带锲而不舍又飞过来,刮到江华的脸上。
江华眉心微微一拧,正要坐到远些的地方去,鱼薇薇的身子忽然软软的倒了过来,正枕到他的腿上。
“……”江华沉默一瞬,提着她的衣领起来,手腕轻轻一动,把鱼薇薇的衣领和马车的车壁刮在了一起,吊在那儿。
两个时辰后,车外传来小普的声音:“姑娘,公子,到了。”
鱼薇薇被惊醒,哦了一声,正要下车,忽然发现衣服被扯住,没法动弹,她费力的歪过头,就看到半截金丝缩回了江华袖子里。
“你……你干嘛要用金丝吊着我?”
江华什么都没说,只单单看了她一眼。
鱼薇薇质问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暗想或许是自己睡着了,手脚不受控制弄到他伤处了吧,便也不觉得有什么,正要下车,江华却又拉住了她。
“做什——”鱼薇薇眼眸微微一动,看到掉在车里的两根发带,暗忖绑的很牢啊,怎么会掉?一面却赶紧蹲下身子把发带捡回来绑好。
万一让人家想多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