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大太太就去了医院。大太太问了春桂情况,又去问了值班医生,被温钦言的情况吓到了,竟然烧成了肺炎,说再晚一点抢救,人就没了。虽然大太太不相信发烧而能送了命,但听医生那话,是吓着了。“昨晚是什么情况?”返回病房的大太太问。春桂说:“就是太太您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钦言少爷不想动,就躺在沙发上,然后半夜的时候阿香忽然摇醒我,说少爷发高烧了,烧得很厉害,我们当时就给少爷贴了退烧贴,但根本不管用,当时就决定打电话叫医生。因为老太太也没休息好,让钦言少爷在家里,还不如送来医院。救护车到之前,老太太还在客厅守着呢……”“难道是在客厅给冻着了?怎么会忽然烧成这样?”大太太出声。春桂摇头:“白医生当时就提过,可能会发热。而且,送来医院之后才知道,钦言少爷身上不止背上有伤,下身也有,屁股上大腿、小腿都有,但昨晚白医生到的时候,给他上药时候他没说,所以,可能伤势太严重,医生说也有原因。”大太太叹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太太怎么样了?”大太太问。“老太太让我跟着来医院照看,所以我走之后就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样了。但在医院医生到之前,老太太已经睡着了,是在……沙发上睡着的。也不知道后半夜、老太太阿香有没有把老太太扶进屋里去,外面那么凉。”春桂说得很小声,大太太听得皱眉:“你们、你们是不是不相干了啊?这么冷的天,你们还让老太太也在沙发上睡,老太太要是有个什么,你来担这个责任吗?”春桂被大太太的话吓着,一时间没说话。大太太赶紧给儿子打电话,让盛江来立马去大院看看老太太情况,千万别小的刚进医院,那边老的又出问题了。“大太太,医生说钦言少爷没事儿吧?”春桂问。大太太没做声,有没有事不知道,反正听那意思是死不了。既然死不了,迟早都会康复。折腾了大家这么一圈,这臭小子受遭这样的罪也算是应得的。“医生怎么说,就怎么做。对了,通知二太没有?”大太太问。春桂摇头:“还没有。”大太太一听,脸色立马就不高兴了。“钦言少爷毕竟是放在二太那边养,这个时候你第一时间通知的应该是二太,不是我。到时候让二太知道了,会以为我故意要抢她什么。”大太太友好的提示,话也没有说太明白。这个表现,她可不抢二太的。平时那么积极,这种时候,人却没影儿了,是觉得她好欺负好使唤是不是?春桂说:“老太太说了,今天叫您来,您更会办事。”大太太被这话逗笑了,“妈还真是抬举我啊,她也就这个时候想得起我来。”“其实是昨晚上二太跟老太太提过养钦言少爷的事儿,二太说,是不是等这个事情之后,请老太太和四爷重新安排一下钦言少爷的去处。”“二太真这么跟老太太说的?”大太太问,很惊讶,二太是长本事了啊。春桂点点头:“老太太当时没说话,但应该是不太高兴的。二太许是觉得付出不值得,不想被前言少爷记恨,所以就提出了不养在二房那边吧。”“她倒是想得远,这次。”大太太笑了句,“但就算要另做安排,目前孩子还是在二太名下的,还是应该跟她知会一声。左右,她是钦言的二伯母。以后不论孩子去了哪里,也还得叫她一声伯母啊。”老太太来不了,自然就是他们这些伯母来了。她都来了,不得把二太拽过来?二太太万分不愿意来,让盛玉琪来了。大太太见是盛玉琪来的,心头那团火烧得更旺了。“你妈呢?她今天在忙些什么?”大太太笑问。“是去看奶奶了,所以这边让我过来看看,大伯母,钦言还好吧?”盛玉琪问。“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大太太笑道。盛玉琪微微一愣,也就是说,温钦言还真挺严重的?脱离危险期,那不就说明严重过,有过生命危险?“是不是因为被打的原因,所以进医院了?”“兴许吧。”大太太道。老二媳妇倒是挺贼啊,让女儿过来,自己却在老太太面前争表现,难怪不见人来医院呢。盛玉琪刚到不久,温家竟然来人了,这令大太很是惊讶和意外。这个孩子在云都,所以温家人是知道的?心里还在各种猜测和疑惑中,温家老爷子已经走进了病房。看着病床上同时扎着三处药水的孩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就是这么对我孙儿的?”老爷子怒声一问。大太太此时心底只是庆幸她过来了,没有因为是温钦言在住院而拒绝,让个小辈来。这要是让温家人撞见,那不得说盛家多不厚道?怕是也会猜测盛家背后苛待这孩子吧。“温老,您怎么来了?”大太太上前,一脸和气。老爷子怒气沉沉的质问:“你们是真当我死了是吧?这么对待我的外孙?”大太太说:“人吃五谷杂粮,总会生病,加上这个天气不好,孩子生个病不正常吗?孩子一病,我们也没有懈怠,都过来照看呢,温老您不必大动肝火,有医生在,钦言的病会好的。”大太太面上温和,心底却不太认可这位老爷子。温家当家的老爷子已经走了,这位是原来的二老爷,也就是温丽姗的二爷。当家老爷子走了,这位二爷自然就是温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辈。但不知为何,温家会这个时候冒出来管这档子事儿。难道温家目前的财产纷争,已经落下帷幕,所以有时间来管这些事儿了?老爷子轻哼:“我孙儿就这么单纯的是生病?那为什么听医生说浑身都是伤?”大太太道:“温老您是不是没了解到情况吧,不是故意打一个孩子,而是这个孩子做错了事情,他父亲对他进行一些惩罚。做长辈的在孩子做错事的时候都不惩罚,那温老您认为是等孩子将来长大再来教育了?”老爷子道:“是犯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大罪,孩子都打进医院来了?盛大太太,是不是欺负这孩子在温家没人了啊?温家我这个外公、他的几个亲舅舅可都活着呢。就算做错了事,也应该以言语教育为主,体罚孩子是大家所为吗?下这么重的手,把孩子打得遍体鳞伤,因伤如院,是不是太过分了?医生可说了,来晚一点孩子性命都没了,你们是这么对待这个孩子的吗?”大太太问:“温老,那么您又了解没有,这孩子是做了什么样的错事,才令他遭受这一顿痛打呢?”温老爷子一时无语,大太太笑道:“若不是这孩子太过顽劣,手段太过狠辣,又怎么会被他父亲打成这样?我们都是成年人,竟然接纳了这个孩子,就没道理无缘由的针对孩子。如果不接纳他,当初就不会把孩子留在盛家,而是直接送回你们温家了。”温老爷子当即问:“那钦言这孩子究竟犯了什么错,惹得他父亲发怒?”“钦言昨天不知道是恶作剧还是故意所为,将他仅有半岁大的弟弟扔进垃圾桶,事后不知悔改,几次询问他都否认。盛家上下所有人寻找小少爷,钦言那孩子却看着所有人担心和焦虑,不提一句。温老,那是个才半岁大的婴儿,我们家嘉年今年才有了这个宝贝疙瘩,却被这孩子这么残忍对待,您觉得这事可饶恕吗?”大太太沉声询问,底气十足。这底气,是盛家整个家族给她的,别说今天来说理的是温家二老爷,就算温家当年的当家人没走,大太太也依然底气十足。温家年年走下坡路,大太太虽然不在商场混,但也对各大豪门世家的形式还是清楚的。她是堂堂盛家的大太太,还能被温家人压下一头了?温老爷子当即提出疑问:“盛家下人不少吧?怎么就会让我孙儿把孩子抱走了?抱走的还是盛嘉年的孩子,想必那个孩子平时身边簇拥的人不少,能让我孙儿抱了走,我猜是故意设下的圈套也在合情合理吧。”大太太道:“昨天是平安夜,盛家每个月都有家宴,这个月安排在平安夜晚。老太太为了跟年轻小辈们靠近,所以让人准备了不少装饰品,要把前院装饰一番。所有人都在前院打扮院子,老太太和一位阿姨在屋里带孩子。我婆婆不过是一转身给孩子拿件厚衣服的时间,孩子就被钦言给藏起来了。温老可能不知道,当时小少爷不见了,全家上下一片混乱,我那弟妹几度哭晕过去,没见着孩子人都快急疯了。老太太也晕倒,全家被这个事儿弄得鸡飞狗跳。最后孩子是温钦言抱出来的,可孩子直接就冻病了,昨晚同样在医院里治疗,嘉年夫妻俩守到半夜才回去……”大太太话落,随后轻轻吐了口气,调整好气息再看老爷子。“温老,您觉得这样的事情,轻言细语管教几句,就够了吗?”温老爷子沉着脸道:“那也不用毒打至死!过错再大,也要给孩子改过自新的机会,怎么能下如此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