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竹仝的山寨内,阴云弥补,众人心情都不太好。“那男人在干什么,还抱着死人号丧呢?”花皮虎。“大哥回来后就在屋里不出来,送进去的饭菜他也没动。”喽啰忐忑道。自从上次事情后,窦竹仝闭门不出,只陪着吕春花的尸体茶米不进。花皮虎推开了门,屋外的光线透进来,一股腌脏气味弥漫在房间内。窦竹仝一身黑衣坐在地上,床上摆着吕春花的尸体,安静祥和,宛若睡着了一般。花皮虎叹了口气,道:“痴汉子,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以为我仗势欺你,便偷偷在外面养着小不与我说。可我们是结发夫妻,斩不断的情分,你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如果你肯对我说一声,又何苦她在外面受罪。可你不肯说,我也赌这一口气,哎,也是怪我,不然也不会害她如此下场。”几日不见,窦竹仝宛若三魂七魄去了大半,吕春花是死了,他和一个活死人也差不了多少。“可她落在山贼手中,不知已被怎样糟蹋,我杀了她也是为了全她的名声。你恨我怨我,我都不怪你,可害她死的是那帮山贼,你若是个男人,就该替她报仇,斩了程大雷的脑袋祭奠,之后将她风光大葬,入你窦家的祖坟,如此让她死了也有个名份。”“我会亲手杀了程大雷。”窦竹仝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这才不愧是我的男人。”花皮虎道:“我已经请了其他寨主来这里议事,十八家势力一起联手,凭蛤蟆寨哪点儿人,一夜之间就可以血洗他们。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他们……都会来?”“当然,云中龙的人,祁珲坡,朱五苍等等这些人都会来,我表哥也会派人来帮我们。现在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你打算就这个样子去见他们?”窦竹仝咬咬牙,从地上站起来,骨节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来人,给我准备热水。”窦竹仝重新振作起来,让手下人烧水洗澡,沐浴更衣。“来人,来人……”花皮虎用手招呼着:“把这贱人的尸体抬出去烧了,屋里的东西也一块烧干净。”窦竹仝梳洗完毕,又恢复了几分精气神,他回到屋子,却看到屋子空空如也,不仅吕春花的尸体不见了,被褥碗碟等物也都被搬走了。“人,人呢……”窦竹仝结结巴巴。“大哥,是大嫂让我们清出去的,大哥……”窦竹仝感觉一口热血往前涌,身体晃晃悠悠,两眼一黑闷头载倒。……黄昏,青叶镇。一队凶神恶煞的山寨快马奔来,打破了小镇傍晚的平静。“诸位老少爷们都听好了,我们是蛤蟆岛蛤蟆寨蛤蟆大王的人。”高飞豹在马上大叫:“现在蛤蟆大王要你们镇的男人去干活,听话的好吃好喝还有银子拿,若敢嘣半个不字,别怪二爷爷的刀不认得你们!”小镇一时间鸡飞狗跳,小孩叫,大人哭,乱做一团。“各位好汉,您行行好,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道。“蛤蟆大王不会让你们白干活,谁去了都有银子拿。”老者心里有苦说不出,这要是被山贼抢去了,那还有什么活路,唯一的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大王爷爷,求求您大恩大德,饶了我们吧。”“我是在和你商量嘛,我是在抢人懂不懂。”高飞豹暴跳如雷:“弟兄们,开始抢人!”一队人穿堂入室,把镇上的男丁都捞了出来。“狗贼,老子和你们拼了。”一个大汉大吼道。“孩他爹,你不要玩命,孩他爹……”一个妇人死死拦住他。高飞豹轻而易举将他砸倒,口中挥挥手道:“带走,带走。”来去如风,最后从镇上搜刮出来一二百人,聚在镇中央的广场。“蛤蟆大王只是要你们去干点活,你们要是不老实的,想想你们妻儿老小的命。”高飞豹骑在马上喊道。一众汉子咬牙切齿,只想和这帮山贼拼命,但想想上有老母,下有妻儿,顾及这帮山贼的恐怖,他们只能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去。“带走。”高飞豹挥挥手,带着这一二百壮劳力离开。在他们走后,青叶镇哭声一片。“镇长,他们还能活着回来么?”“会回来的,只是山贼抓他们去干活……”“嘿,还回来什么,难道忘了琴川关抓走的人,最后一根骨头都没见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老张,你儿子今天在外面,没被抓走你很高兴是不是!”高飞豹押着人回到岛上,岛上这时候已经有超过两千人。这些人都是程大雷派人从附近村镇抢回来的,现在都聚在岛上。“大当家,我回来了,咱们明天去哪儿抢人?”高飞豹。“呃……人已经差不多够了,明天不用去抢了,让他们干活吧。”“我知道啦,大当家,我今天还听到一个消息,琴川关莫鸣米也去抢过人,据说这些人被抢到琴川关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血汗工厂么。”两千壮汉聚在一起,他们大多是庄稼汉,即便其中有凶悍之辈,可落到山贼手中心里却还是打鼓。“木匠,有没有会做木匠的,往前走两步。”徐神机。“瓦匠,瓦间往前走走两步。”这些人摸不准山贼的路数,是直接杀死灭口啊,还是说要拉大家入伙成为山贼。如今,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听山贼吩咐。时间紧,任务重,只有让大家连夜干活,岛上到处点着篝火,照得夜空灯火通明。“三哥,你说这帮山贼抓我们来做什么?”两个同村的男人,一边砌墙一边问。“这不是让我们干活么?”“关键是我们干完活后,还能让我们活着会去么?”“这个……恐怕只有干完活后才知道。”“那么咱们也别给他好好干,随便凑活凑活得了。”二人打着同样主意,可说也奇怪,二人砌过的墙又平又直,即便以前认真,也出不了这么好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