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一笑百媚生,王孙立山站在屏风前,屏风上有丹青妙手绘着四季之花:梅花如血,芙蓉鲜艳,莲花洁白……但在这一笑面前,却都黯然失色。“当然舍不得。”李行哉长笑一声:“美人一笑,百死而不悔。需要小王做什么,姑娘吩咐便是。”王孙立山款移莲步行到李行哉面前,屈膝跪坐在地上。她与李行哉距离颇近,二人中间只隔着一张茶几。李行哉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气。也不知是她洗澡用的香油,还是天生的体香。“若六皇子能办妥这件事,棋盘岛十万水兵,金山银山。”王孙立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在茶几上:“包括我这个人,都是您的。”“容小王想想,如何才能吃下这块肥肉。”李行哉笑笑,端起桌上的茶盏,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正是王孙立山用过的。他将那还带着脂粉香气的残茶一口饮尽。二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但微笑之后都藏着冷意。王孙立山大概是小看了李行哉。天下之大,大半美女出长安。而李行哉就是在长安长大的,王孙立山的确生得美貌,但李行哉怎样的美人没见过。他这辈子吃过很多苦也曾醉得不省人事,流过血也当然流过泪。但他不曾有一滴泪为女人而流。有些人天生薄凉,不懂儿女情长。此刻他与王孙立山谈笑风生,说些风花雪月的事,脑海里却加紧寻思,分析着眼前的状况,看如何能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情况是复杂的,也是凶险的。棋盘岛十八位岛主,东海夫人死后权力出现真空,这些人必会像苍蝇见到血一般扑过去。现在王孙立山冒充东海夫人,暂时还压得住形势,可这件事一旦被拆穿,王孙立山是必死无疑,自己也肯定会被搭进去。“姑娘千里迢迢请我过来,心中是否已有了应对之策?”王孙立山摇摇头。“那么姑娘现在能动用的人手有多少?”根据李行哉推测,王孙立山是个有心人。既然是有心人就不会不给自己安排亲信。如果王孙立山手中握着一支可靠的人马,这件事就不是没有希望。王孙立山再次摇头:“能用的人不过城堡内几个丫鬟,目前知道实情的也只有她们。其他人我不敢相信,实情也不敢说给他们听。”李行哉以手扶额,叹道:“佳人在侧,小王不敢说难,但这件事实在不容易。”王孙立山笑:“正因为不易,才显六皇子的本事。”李行哉摇头苦笑,现在颇有种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感觉。可是,这件事也不能不去解决。棋盘岛的情况复杂,但落凤城已然是走投无路。他长叹一口气,努力振作起精神,开口道:“我需要十八家岛主的资料,也要了解棋盘岛的情况,越详细越好。”王孙立山点点头,道:“请六皇子随我来。”李行哉起身跟在王孙立山身后,穿过屏风,屏风后是一扇小门。穿过一间间屋子,最后王孙立山领着李行哉来到一处。“这里原先是王孙璃的卧房,她也会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这里存着一些东西。”没有开窗,屋内光线有些昏暗,王孙立山点燃了璧上的青铜灯,李行哉眼前渐渐明亮起来。入眼第一物就是一张大床,这里是王孙璃的卧房,也是她的办公场所,同时也是她招待各种客人的风流地。李行哉看见了很多床上的小器具,春凳,羊眼环,活欢喜,玉铃……李行哉虽然不至于大惊小怪,但的确是大开眼界。王孙立山此刻已将房中所藏的资料收了出来,看到李行哉全神贯注的样子,她微微撇撇嘴,发出一声冷哼。李行哉哈哈笑笑,将手中的物事放下,开始逐字翻阅着王孙璃留下的资料。十八家岛主,各个手握重兵。现在是用东海夫人的名头压着,一旦真相暴漏,后果不堪设想。李行哉努力让自己熟悉棋盘岛的情况,有些不解之处,还要向王孙立山询问。王孙立山就坐在他身侧,偶尔出言为其解惑。李行哉全神贯注,不觉时间悄悄流逝,他打了个哈欠。“皇子是不是累了,不若暂时在这里歇一歇,休息好了再想办法不迟?”王孙立山体贴道。若不是王孙立山提醒,李行哉差点都有忘了。他一路从落凤城过来,当真不曾好好休息,此刻顿觉疲惫不堪。“有茶么,帮我沏壶浓茶就好?”“屋里倒是有上好的明前观音,我找找,看搁在了那里。”李行哉的注意力落在王孙立山身上,她在屋里来回走动,现在到处都是栀子花的香芬。李行哉开口悠悠道:“再好的茶,怎有姑娘唇上的胭脂香?”正在翻箱倒柜的王孙立山慢慢站直身子,面向李行哉道:“人就在这里,想知道味道,皇子为何不自己动手?”李行哉哈哈一笑,忽地将一张圆凳踢在王孙立山小腿声。王孙立山哎呦一声跌倒,李行哉张开双臂,这美人不偏不倚跌在他怀里。抬起头,她疼地已噙着泪水:“你要疼死我呀。”李行哉将她丢在榻上,又换来一阵痛呼,随之,他整个人便压了上去。一只手摁着她的脑袋,一只手不知如何活动,王孙立山便罗衫尽解,被剥成赤果羔羊。……徐问天依旧守在偏殿门前,屹立如山。他站在这里已好久,除了偶尔打声哈欠,从未移动过地方。这时候,之前领他们走入城堡的丫鬟过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夫人吩咐,请将军下去休息,用一些果食。”“不必了。”徐问天惜字如金。丫鬟看着面前这个如山站立的大汉,她抿了抿下唇道:“夫人吩咐的事,小人可不敢违抗。将军一路过来辛苦,那里不仅准备了果食,还有热水,将军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我说不必了。”徐问天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