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外交院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办事,张阳提着一个菜篮子,没有官服只是穿着打着补丁的布衣。
张大象心头无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好好的一个礼部尚书,怎么和一个寻常乡民一般。
好像张阳一直都是这样,不管他以前只是一个礼部文吏还是现在是礼部尚书,都没有变过。
听着西域人大声说着话,语气很重听着不像好话。
张阳看向许敬宗,“这家伙说什么呢?”
许敬宗叫来一个穿着儒衫的文吏,这人是外交院招收的人,和这里其他儒衫的人一样。
他们都不是礼部的正式官吏,也没有在吏部登册造桉,只是外交院的人手。
外交院需要足够的人手,朝中能够给的文吏专业上并不能满足现在礼部的需求。
这人虽说穿着儒衫,可一脸胡子胡渣,外面是干净的儒衫,可以看到内里还穿着粗布衣服,是精通西域话的好手。
“禀许侍郎,这个西域人在讲,大唐应该为龟兹向高昌讨回公道。”
许敬宗笑道:“此人精通西域话,不会有错的,下官试过很多次。”
张大素让自己的人手将龟兹国王从囚车中押出来。
张大象拿出一份帛书大声念道:“西域龟兹王室,盘踞安西四镇之一,龟兹自汉起便是中原领土,尔等拥兵自重,切断商路,并且与西突厥合谋占据西域为自己谋利,可否认罪?”
“你放屁!”
龟兹国王开口讲道。
张阳意外道:“原来你会说关中话,这就方便多了。”
押送龟兹王室的高昌人将帛书印玺也交了上来,张阳看着这份帛书。
张大素开口道:“自汉宣帝年间龟兹王绛宾娶乌孙汉公主之女为夫人,其后多次入汉朝,与汉亲,臣服于汉,今使臣那利拒不交还安西四镇,拿入地牢秋后发落。”
“伟大的真珠可汗不会放过大唐,来日必将夺回西域!攻下高昌,你们会为现在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话语说得响亮,引得周边的围观路人一阵议论。
张阳揣着手皱眉思量半晌,转头又想看许敬宗,“他说的真珠可汗是谁?”
许敬宗回话道:“应该是十五年前的真珠可汗俟斤,此人十分自负,经过这几年变迁,西突厥几经混乱,早就过世了,现在的肆叶护大可汗为人歹毒,将原本的真珠可汗后代几乎杀绝。”
张阳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西突厥这两年的变动可真大呀。”
许敬宗点头,“历代西突厥可汗都以真珠可汗为敬。”
看这个龟兹使者还一脸自信的模样,站得倒是笔直。
听到张阳和许敬宗的交谈,龟兹王布失毕也一阵无言,眼前这几个人怎么对突厥这么了解,就连肆叶护大可汗的性情都知道。
见张阳朝着自己走来,布失毕下意识低下头。
“你认不认罪都无所谓,龟兹已经在大唐手里了,你要是能认罪,说不定还能作为大唐的外使活着,你要是不认罪只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