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就当他萎靡在沙发里不起的时刻,新房里的座机响起了铃声,把他从痛苦地思绪中拔出来。
他估计是云集在礼堂那边的客人等急了,在找不到新郎和新娘的情况下,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于是提振一下精神,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步步靠近响铃的座机。
他知道自己回避不了今天这个婚礼,必须要去面对,迟疑一下,终于操起了话筒,发出一声无力的声音:“喂?”
“平川,你还在家呀,咋不过来接我呢?”
马平川一听是窦纯燕嗔怪的声音,顿时浑身一震:“我···”
“平川,你不会在这个时刻放我的鸽子吧?我已经把新娘服饰都穿戴好了,在家里的姐妹们都知道新娘是我了,难道你心里还放不下晓梅而不认可我吗?”
“纯燕···不是这样的···”
窦纯燕凄然大断道:“平川,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求你不要对我和你自己太残忍了,假如你不喜欢我,不肯接受我的话,最起码要让我陪你完成这个婚礼,哪怕事后再与我一拍两散呢。反正咱俩也没有登记,最后谁也不吃亏。”
马平川的双眼噙满了泪水:“纯燕,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非常感激你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帮我···可我刚才一回想起以前对你的伤害就···”
“你是担心我会在关键时刻耍你吗?你把我窦纯燕看成什么人了?”
“纯燕,假如你现在怎么对我都不过分,是我以前对你伤害太深了。”
“你错了,我从来没怪过你。因为我坐牢一年,在这一年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对你和晓梅的伤害以及晓梅对我是如何以德报怨的,压根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谁对不起我。你真是太多心了。咱俩刚才当着晓梅的面是怎样表示的,难道都不算数吗?”
马平川心里一动:“当然算数!只是我想到之前对你的绝情···心里有些自卑···”
“唉,你还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认为我会趁机报复是不是?你真是太看低我了。”
马平川听了她的哀怨,顿时自愧形如,立即朗声道:“纯燕,都是我错了,现在才懂得,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就是你!我终于明白该怎样珍惜你了,马上就过去接你。请你等我!”
马平川再不迟疑了,怀着对窦纯燕的感恩以及对美好幸福的憧憬,立即在家里换上了那套新郎装,然后开车奔向窦纯燕家——
参加婚礼的绝大多数人都集中在礼堂里,他们在司仪的周旋下耐心等待着。因为礼堂里不仅有喜糖和瓜子,还有烟卷和茶水,客人们一边相互聊着天一边享受着这些零食,倒也不显得无聊和乏味。
在所有的客人中只有一对中老年夫妇显得不安,虽然他俩身着一身新装,但也难掩那种乡下人的沧桑肤色。
司仪对他俩关照最多,不时赔笑安抚:“大爷大娘请放心,您们的儿子正和他的新娘办点小事,等办完了事就会感到婚礼现场的。”
原来,这对中年夫妇就是马平川的父母,昨天下午刚刚从老家过来,由于还没见过未来的儿媳妇,并且连儿子也不着面了,心里难免焦虑。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
马平川开车首先到了窦纯燕家,那里已经是另一番景色了,因为事先说好郝晓梅在这里出嫁,所以这里完全打造成了嫁女的气氛。郝晓梅那些女同事们首先要在这里捧一下场,然后再与新娘新郎一起去婚礼现场。虽然新娘换人了,但毕竟也是她们熟悉的姐妹,经过一番特别的过程,气氛又活跃起来了。冯天祥之前一直疲于奔命的应酬,当得知郝晓梅去了刘成凯所在的部队,而窦纯燕要代替做新娘了,在惊愕片刻之后,不由连连点头。在他看来,这样的安排无疑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过,他因为不放心郝晓梅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在跟窦纯燕简短地沟通一下,便自告奋勇去了邮局。他要给刘成凯的部队回电,通知郝晓梅已经去了桐江探望,恳请部队方面接站。
窦纯燕去外面的小卖部里给马平川打去电话后,便在女同事们的簇拥下,回到装扮成闺房的卧室安心等待。
马平川开车到达后,自然要经过一番迎亲的仪式,这才进入卧室与坐在床上的窦纯燕见面。
此时的窦纯燕已经是一副新娘形象了,包括面对马平川时所产生的一种含羞的神情。真可谓——
欲作新娘喜欲欢
浓施淡抹巧梳妆
红衣一袭怜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