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金若晴不依地跺了跺脚,脸色似有羞红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让伯父见笑了。”程景诚微微一笑,向着金若晴投去了深情的一瞥,眼里的浓情简直能够溺死人:“若晴饿了?快点菜上菜......不按时吃饭,对肠胃可是不好。”
金万贯满意地看着程景诚对着金若晴百般呵护,抬手摸了摸下巴,招来侍者点好了菜。
“景诚啊,这次金氏和你的环球演艺联合,你可要多多照顾伯父啊......”看到女儿拴住了程景诚的心,金万贯有些按耐不住了。
她刚点好了菜、打发了侍者,就抬头看着面前的程景诚,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我金氏的发展,以后可就和你们环球息息相关了。”
“金伯父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么说,不就生分了么?”
程景诚在心底里冷冷的笑了笑,面上却是谦逊而又儒雅:“这都是景诚应该做的。且不说景诚跟若晴的关系,单单凭借金伯父与景诚是世交,景诚自然应当多为金伯父着想。”
“况且......”勾唇一笑,似乎有些羞涩,又有些欣喜地牵起了金若晴的手。
程景诚的面上带着真挚的深情:“我对若晴一往情深,恨不能把心都掏给她......只是为了若晴,为了金伯父,做这么一点点小事儿,景诚荣幸之至。”
“哈哈哈哈......”金万贯忍不住大笑出声,只觉得神清气爽。
养了这个闺女真是没有白养,这不,就连最难搞、最难揣测的程景诚,都成为他女儿的裙下之臣,为他金氏企业卖命了。
况且,金万贯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
到时候将程景诚和女儿订婚的假消息在散布一下,到时候他程景诚就算是虚情假意,也不得不假戏真做。
程景诚啊程景诚......哼,一个黄口小儿,始终还是太嫩。
他就不信,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对付他。
想到以后可以高枕无忧,金万贯的心情非常的好。
他将那双油光锃亮的大手一挥,显得非常豪爽:“景诚贤侄办事,一向是我金某人最为放心的。有景诚贤侄这句话,你金伯父我,以后就可以安享晚年咯......等到回去,我就让秘书起草一份合同,送给景诚贤侄看看。到时候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挑个日子,金氏跟环球,就正式联袂合作了。
这厢,金万贯可谓是春风得意,只觉得美好的钱途在对着他招手,而金若晴亦为了能够钓到一个金龟婿感到心情舒畅。
父女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做着春秋鼎盛的大梦,犹自乐不可支媲。
而程景诚只是噙了冷冷的笑,做出一副真挚的样子:“有一点事情,万望金伯父注意。丫”
“什么事儿?”金万贯自觉一切尽在掌握,更是有些意气风发,看着程景诚摆起了谱:“景诚只管说,你金伯父保证做得无懈可击。”
程景诚在心底暗暗发笑。就怕你做得无懈可击。你不生出点腌臜心思,我可怎么对你下手。面上却是一丝情绪也不漏,仿佛真是忧心忡忡一般:“我跟若晴的事儿,希望金伯父保密。纵使亲信,最好也不好透漏过多。”
“我们两家公司合作,本就足以让现在的商场震上一震,假如说再传出去我跟若晴的事情,只怕会有人闻风而动,对环球和金氏不利。”
金万贯咋一听内心忍不住一惊,以为程景诚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此时她听了程景诚的解释之后,虽然觉得有理,却是不屑一顾。
如果不告知天下,怎么能保证你程景诚跟我真心合作?
不过......想到程景诚说的也是事实,金万贯暗暗思索,大不了到时候只在商业圈内有头有脸的人面前宣告一下,在呢么也能把程景诚吃的死死地。
这程景诚始终是个雏儿,他就不信,他能蹦跶出他的手心去。
于是金万贯含笑应了:“还是景诚考虑的周全,你跟若晴的事儿,等到咱们合作确立之后,一切走上正轨再宣布也不迟。”
程景诚暗暗发笑,面上却是一片感激:“多写金伯父体谅。”
倒是金若晴在一边有些不耐烦。爸爸和情郎讲的事情她不懂,只要能跟自己的情郎在一起,其余的事儿关她金大小姐什么事儿?
况且她的心尖尖上的心头肉,打从坐下就被自己的爸爸缠住讲这些商场上的事儿,可是一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更遑论跟她甜蜜一下。
遂皱了眉头,有些不悦地瞪了金万贯一眼:“爸,有公事等改天再说。今天是出来吃饭的,说这些干什么?”
金万贯爽朗大笑:“哟,晴儿嫌弃咱们爷两忽视了她了......得得得,咱们吃饭,吃饭啊......”
这话,是越说越亲热,酒足饭饱,金万贯就赶紧顺应了女儿的心思,要给两个人留下足够的相处空间。
“景诚,这合同的事儿,我现在就去嘱咐秘书办。今天晚点还要开个会,就先走了。一会儿,麻烦你代伯父送晴儿回家。”暗中给了金若晴一个好好把握的眼神,金万贯的脸上笑开了花:“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程景诚及其绅士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了身:“金伯父放心。既然伯父要忙,景诚就不远送了。”
秦殇。
秦殇随后才赶来,华君生等到心急,看见秦殇迟迟赶来也便松了一口气,二人一同走进打听,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金万贯走后,金若晴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站起身,环抱住程景诚。
“景诚,我想你了,你想我吗?”金若晴的气息中又一次透着***,然而这种***却让程景诚心生厌恶。
“景诚,我头有些晕,你可不可以陪去去一趟洗手间?”金若晴故意撒娇着说道。
程景诚只好应声,金若晴就像是黏在了程景诚身上,程景诚如何挣脱都挣脱不掉。
金若晴满足于此刻拥有程景诚的感觉,她挽着程景诚的胳膊,像是拥有举世无双珍贵万分的稀世珍宝,像是挽着一个千古难觅的艺术品,她更加享受众人投射来的羡慕目光。
她把头抬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程景诚极力挣脱着金若晴的手,但此时真是逢场作戏三昧俱,他的身心都无法挣脱。
秦殇与华君生才刚刚坐下,便看到一个熟悉的,另她心痛的妖娆身形向她袭来,身旁那个,不正是那个说再也不会伤害她,要好好保护她的,程景诚。
秦殇愣住了,她正对着程景诚,她就呆坐在那里,后背那隐形的伤口像又一次沁入心脾一般,她那消失的隐痛又一次猛烈的袭来。
痛,钻心的疼痛,秦殇的面部表情变得生硬和凄楚。
“秦殇,你怎么了?”华君生发现了秦殇的异常,顺着秦殇的眼神回头看去。
只见程景诚脸上的表情敌得过秦殇的揪心,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秦殇会出现在这里,然而他也顾不得华君生的存在,因为此情此景,他要比秦殇与华君生面对面坐着,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有说有笑,过分的多。
金若晴亲吻了程景诚的脸颊,程景诚来不及拒绝,秦殇直直盯着程景诚,二人足足对视了有十秒钟,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更没有开口叫住对方。
待程景诚回过神来,秦殇已经跟华君生转头说话。
她的笑容冷清,说出的话更加平淡无波:“君生,我不太喜欢这家店的气氛,我们换一个地方吃?”
华君生点了点头:“好,那就依你。”没有问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不说,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只是说好。
明明该觉得温暖和感动的。可是莫名的,秦殇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当。默默地垂了眸,两个人相继走了出去。
门口,华君生笑得温文尔雅,看着面前的秦殇,脸色微微地泛着红:“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一下车。”
“好。”秦殇微微地笑了,脸上浅浅的梨涡绽放开,硬生生将华君生的脸笑得越发的红。
然而,华君生才刚走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秦殇!”程景诚一边叫着秦殇的名字,一边扯过秦殇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秦殇,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究竟是怎样......”秦殇的声音分外的淡漠,带着一丝丝的疏离和冷清:“又于我何干?程总,请您放手。您不需要对我做任何解释,但是您应该懂得男女授受不亲。”
“秦殇......”程景诚看着面前的秦殇,眼里莫名的闪过一丝痛。秦殇,他的秦殇,曾经对他言笑晏晏的秦殇,曾经愿意为她洗手作羹汤的秦殇,曾经愿意对着他绽放犹如百花盛开一般的笑容的秦殇......
究竟,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将她推得离他这么远?
他想要靠近,他想要跟她拥抱,他想要再看着她对他言笑晏晏。
可是她对着他,表情冷硬,眉峰都不曾有一丝变化。
她的声音清冷,笑容疏离,她说:“这又与我何干?”
程景诚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有什么崩塌了,炸的他的心,生疼,生疼。
秦殇,是不是,每次我伤害你,你的心也是这般,生疼生疼?
程景诚微微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垂下了一小片阴影,仿佛多日未睡积攒的黑眼圈似的,满是颓废和绝望。
他缓缓地松开了握着秦殇胳膊的手,声音有些无措,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秦殇,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我只是......”
“程景诚,能不能麻烦你不要有那么多的只是。”秦殇微微侧了眸子,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累,声音依旧平静,仿佛那些事情曾经刺疼了的,不是她的心窝。
她的语音淡漠,眼神都没有闪动一下:“是啊,你只是像耍一个傻子一样耍着我玩了一段时间,你只是看着我以为你终身残疾了为你忙前忙后很开心,你只是喜欢一边吊着我似乎对我霸道专情一边还继续可以拥着火辣的姑娘亲吻。
程景诚啊,我秦殇到底是何德何能,得以让您有性质一伤再伤?”
程景诚木木的呆在原地,看着秦殇,双眼带着茫然和愧疚:“秦殇,我从来不曾这样想,真的从来都不曾。”
“不管你曾不曾,这些于我,关系都不大。”远远地看着华君生驾车过来,秦殇微微一笑,对着他挥了挥手。
而后带着几分洒脱,又似乎带着几分冷清:“程总,但愿从此,你我能老死不相往来。”说完,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老死不相往来?程景诚独自站在门口,略略发狠地咬着牙,似乎有些难以抑制。秦殇,你想的美......
他怎么可能允许她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他怎么能够允许,思念和期盼把他折磨的形锁骨立,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她,却依旧可以*明媚、笑容灿烂的对着所有人笑?
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他更做不到的,是离开她的世界。
假如这个世界没有她,没有她仿佛扶桑花开的微笑,没有她两颊的浅浅梨涡,那么,他还有什么可以期待,可以欢喜的呢?
彼时年少不懂情爱,就这么硬生生放过了她。
可是等到多年以后的再度相逢,他想要珍惜她,却已经迟了么?
程景诚微微握紧了拳头,仿佛意欲抓紧些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曾想,他有时候,真是恨极了她的潇洒和淡漠。
天知道,他宁愿她恨他啊......至少,至少,那还是一种在乎。可是,她似乎,从始至终,连一丝丝的情绪都欠奉。
失落的站在接头,车的影子已经走远,可是那个年少时的爱人,却似乎逆着时光洪流而来,越远,越清晰。
车上。
秦殇将头轻轻地靠在窗玻璃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之色。
华君生轻轻漂了她一眼,脸色有些微红:“秦殇,这次,你想去哪里吃?随便你挑......”
秦殇微微回了一个笑,没有了百花盛开的灵动,反而就像是千年无垠的沙漠,一片荒凉与寂寞:“君生,抱歉,我突然没有了胃口。我想回家了......麻烦你送我回去,可以么?”
华君生略微有些担心地看了秦殇一眼:“你心情不好?”
秦殇微微点了头,似乎说给华君生听,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被伤得次数多了,累了,就有些乏了,总觉得似乎,就这么麻木了。可是,实际上,到最后,心,还是会疼的啊......”
华君生揣测般的轻轻瞥了秦殇一眼,却又不敢多看,只是微微红着脸:“可是秦殇,人生总得有苦又甜。你总执着于那份苦,何时才能注意到那些个馨甜呢?”
甜?她的人生,还有甜么?
秦殇自嘲的摇了摇头,却没有跟华君生再辩解。
上帝本就是不公平的,就算去哭诉,去示弱,又有什么用呢?
该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是。
上帝,可从来不会怜悯谁。
到了楼下,华君生主动上前帮秦殇开了车门。
秦殇微微倚在车门上,抬眉看着面前的华君生,缓缓地开口问道:“要不要上去喝杯茶?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害得你跟我一样没有饭吃......”
华君生蓦地睁大了眼睛,小鹿样的眼神直盯着秦殇,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你、你、你,你竟然邀请我上去么?”
“额……对啊……”秦殇奇怪的看着面前脸涨得通红的华君生,不明白这句话有哪里不对,依旧礼貌的笑了笑,轻声道:“我害得你跟我一样忍饿受冻,于情于理,都该请你上去坐坐。”
“我……我先走了……”然而华君生犹如受惊的小鹿,一下子蹦了起来,窜上了车就开了出去。